她含笑啜了口茶,指着偎翠:“偎翠姐姐就是如此,今日去给沈家郎君送东西,给我逮住,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们也是知道的,左思右想,我跟我娘亲对你们也还算亲厚。”
“你们断不会自寻前程,想来,也是借着这个事要提醒我们母女两个,该给你们安排婚事了,碧湖,碧溪,碧笺,还有素字辈那几个二等丫鬟。”
她点了几个人出来,示意素鸳各自发了封红,这几个对沈衡都有些想法的丫鬟们无一例外的都苍白了脸颊,陈意浓却也当没看见。
“这里头是五十两银子,每人都有,你们几个年纪不算小了,老子娘也是得脸的管事,收了银子就回自家去吧,过几日就会给你们派好姻缘。”
碧湖满心不甘,在一群丫鬟里她的年纪最小,梗着脖子顶嘴:“奴婢同姑娘一个年纪,如何就到配小子的时候了?姑娘不过是自己拈酸吃醋,何苦拖累我们做筏子!”
“小贱蹄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话也是你说的?”
碧湖话音刚落,被素秋请过来的杜嬷嬷就一个耳光打了上去,她是陈意浓的奶嬷嬷,如今虽不常在如意院伺候,但这一批丫鬟入院的时候都受过她教导,见到她先发怵。
唯有碧湖,今日是铁了一条心要给自己挣个前程,不肯随意配小子,吃了杜嬷嬷一巴掌不退反进:“我姑说什么了,偎翠姐姐不过是心疼沈郎君才送点东西,心疼亲家郎君也没什么大事,偏姑娘惯会吃醋嫉妒,让偎翠姐姐丢了好大的脸!”
“凭她是谁,一个丫鬟顶破天就是个有脸面的奴才,郎君清清白白的人,收她的东西岂不是自甘下贱?更何况扇坠靴子鞋垫扇套姑娘也没少给,轮得到你说?”
素鸳忍了一肚子火气,一张嘴巴不饶人连珠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顿,指桑骂槐,不仅是偎翠羞愤欲绝,连被含沙射影的碧湖也气的小脸涨红。
“哼,郎君肯不肯用还未可知,姑娘急什么。”
这种亲自教训奴才的事陈意浓没必要亲自开口免得丢了面子,碧湖反觉得她好欺负,字字句句往陈意浓身上扯,本不想搭理她的陈意浓这才懒懒抬起眼睛。
“你这嘴这样能说,留在我院子里实在也是委屈,可巧今日不留你,过几日贵州庄子的管事要来府中送东西,我记着是个年轻肯干的后生,你就指了他吧,贵州民风彪悍,你过去才真真有了用武之地。”
她在告诉碧湖,做主子的本无所谓跟奴婢争执什么,生杀予夺,不过是她一念之间。
碧湖只觉得轰的一下被热血冲昏头脑,还要说什么,杜嬷嬷跟素鸳见机,上去就是一人一个耳光直打的碧湖双颊红肿,杜嬷嬷更是做惯粗使活计的,手上十分有力气,几下就打的碧湖唇角冒血,话也说不清楚。
陈意浓饶有兴致的看着只能呜咽的碧湖,琢磨着徐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