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那会儿旗人惶惶不可终日,看的远的人纷纷和汉人世家联姻,在当时许多汉人高攀不起的皇亲贵胄主动示好,这才有了许多满汉结合的婚事。
正房太太是镶黄旗瓜尔佳氏的血统,清亡之后这一脉许多人改了“关”姓,满汉融合后,关姓在北方可是大姓。
王一曼刚进齐府的时候,还得称呼正房夫人大格格,后来齐定山进入了执政府才改过来。
称呼上虽然改了,府里的所有人见了正房夫人,都得施万福礼请安。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和秋兰玉吵架时,秋兰玉说她败坏门风,要是让正房夫人知道了会赏她几个大嘴巴子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身份使然,哪怕前清不在了,那些遗留下来的贵族仍旧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庞然大物,她一个戏子出身,天然的矮了好几个头。
何况齐府后宅是大格格当家,在外面她能仗着老爷身份耍威风,回到府里,哪有二姨太的样子,只要一见着大格格,秒变丫鬟。
正房夫人当下也是好奇,以她的身份,好东西没少见,煎药就煎药,煎出一股子清香来,和王一曼一样,还是头回见。
“妹妹,你这是煎的什么方子,怎么闻着味儿一点都不像药,别不是又被骗了吧?”
王一曼起身握手恭敬的站在药炉旁,看着四十来岁的大格格很是尊敬,两人相处了十来年,倒还和睦,比起后面的几个姨太太,大格格对王一曼算和气的了。
都是女人,王一曼的毛病大格格自然是清楚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初王一曼进府的时候并没有争宠,两人的关系也没那么敌对。
王一曼也不遮掩直接说道:“南城西珠市口那边儿新开了家盲医馆,听许多太太们提起过,前些日我就去过一次,看完诊回来效果还真有。”
“当时开的方子里有一味药京师的药铺里都没有,今儿个到了复诊的日子,过去一问,大夫才说了个可以平替的药,这不,刚把药煎上,我也好奇,怎么会有这种香味,和以往的方子完全不同。”
正房夫人闻言就更好奇了:“你可是看那老毛病去了?还有效果?”
王一曼脸一红,低着头揪着手道:“您别骂我,活了三十来年,自打入府那天起我就得装着,老爷后来知道了,便不再碰我,身为女人,这日子苦啊。”
“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那大夫天生眼盲,针灸的功夫让人称奇,您还别说,还真有疏通后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行不行,这还得找机会哄老爷开心才知道。”
正房夫人叹了口气,王一曼的毛病她是在清楚不过的,同为女人,这种事儿她是能感同身受的。
当初王一曼没争宠,现在自己又残枝败柳,眼看后宅被那几个年轻的姨太太搞的乌烟瘴气,正愁地位不保。
王一曼虽然也上了年纪,却保养的极好,正是因为有那个毛病,面儿上却看不到老,现在病情有好转,要是能迷住自家老爷,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妹妹要真的能治好,可得好好侍奉老爷,花多少钱都没事儿,你放心,这两日老爷心情不错,晚上我让他来你的小院儿,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此话一出,王一曼感激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受宠若惊的又施了个万福:“要是能遂了我做女人的心愿,一定好好服侍大格格和老爷。”
正房夫人点点头嗯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可别扫了老爷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