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憾山易,憾岳家军难。眼前这支千人兵马,几乎可比岳家军了。”
曹虎感叹不已,还好这支明军只有千人,尚可应对。
天色已经昏暗,两军俱已疲乏,曹虎也是哈欠连连。
这时,一架马车来到了街上,停在了曹虎身后。
曹虎一看,正是土都堂的车驾,还以为是土国宝亲至,心中有些惶恐,小心上前。
可没想到,来的只是土国宝的亲随,正是此前来查看战况的那人。
“将军,都堂念您劳苦,便将这大车送与您,今夜,您可在此歇息。”
曹虎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大街之上,两军尚在交战,让自己住在阵前,这是不胜不休啊。
一定是土都堂责怪自己作战不力,这是在警示自己。
曹虎心中不悦,但只能强颜欢笑,拱手答谢。
“将军,这区区千人,不知还需多久才能平定?”
“一个时辰,请转告都堂,一个时辰之内,城内便可太平!”
“诶~都堂没有催促将军之意,只是关心战况罢了,将士们尚未休息,都堂也是寝食难安。”
这话说得曹虎瞬间面色一沉,那人见状,轻轻一笑,便翻身上马,转头离去。
曹虎看着这豪奢的驷马大车,心中有些难以名状的邪火升腾。
他带着将士在阵前卖命,土国宝抱着美人在后方享福,什么狗屁的寝食难安!
明军还在坚守本阵,清军进攻越发乏力,明显已经有厌战之情。
曹虎正在气头,下令继续强攻,任何人都不许后退一步。
甚至派出了亲兵持刀督战,清兵只能继续拼命。
戚承志前面的小队已经倒下,他带着本队补在了一线。
“左右稳住,注意阵型!
见左右小队有些突出,戚承志急忙大喊道。
天色太暗,视线不清,左队戚耀宗入敌阵太深,没有注意到友队位置,被抓住战机的清军迅速切割包围。
戚承志又惊又急,几乎各队同步前压,想要解救左队。
清军也敏锐的发现了明军的急切,知道是围住了大鱼,开始拼命抵挡。
曹虎也发觉了变数,急忙站在车辕之上,大呼起来。
“围杀此队明军,全军赏银!”
清军哗然,骤然发力,想要援救中军左队的明军全部被压了回去。
戚承志见左队陷阵已深,无力救援,神情悲怆,顿感锥心之痛。
中军右队不死心,在队官戚光祖的带领下,还想再行突击救援,但还是被清军挡了回来。
清军重围之中,左队四面受敌,难以招架。
戚耀宗自知失策,陷同袍于死地,心生愧疚。
“弟兄们,耀宗对不住你们!”
“但戚家儿郎,杀虏而死,虽死无憾!”
“来生,我戚耀宗还做你们的兄弟!”
然而,身后已然无人回应,队中士卒皆已奋战而亡。
见清军对自己围而不攻,戚耀宗知道敌军打的什么主意。
他回头相望,夜色沉沉,已然看不清父兄所在,清秀的脸上黯然一笑,回过头,怒视敌军。
这时,曹虎划开众卒上前,见这年轻明军,上下打量一番,劝说道:“小子,大好年华,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活着,才有一切!”
“我观明军救你急切,想来身份不低吧。”
戚耀宗狠狠啐了一口,对这胡言乱语,不屑一顾。
曹虎眉头一皱,这小子还挺刚烈,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人士。
“你若一心求死,那便自刎吧,我留你全尸。”
戚耀宗闻言,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脖颈凉飕飕,心中犹豫起来。
见对方沉默,曹虎暗暗一笑,还是太年轻,自己略施攻心之术,便可轻松拿捏。
畏惧死亡,乃人之天性。
抗拒死亡,乃人之本能。
何况这小将年纪轻轻,定然还想求活。
戚耀宗紧握着手中的刀,脸色一阵白一阵黄,脑中天人交战,神思挣扎。
曹虎也不催促,只要能擒此人,说不得是个大鱼,届时也好向土都堂交待。
就在曹虎自以为得计之时,忽然有高亢之声传来。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憾!”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进鞑虏兮,觅个封侯!”
听见同袍高歌,戚耀宗倏忽心中镇定下来,捉刀的手也不再颤抖。
曹虎陡然一惊,不好!
再看戚耀宗,冲着他轻蔑一笑,横刀项上,轻声和歌唱道:“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随即,便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曹虎愕然,方才他明明已经动心,都怪这该死的歌声!
明军阵中,戚承志一边奋战,一边泪流满面,口中断断续续唱着军歌,泪珠与汗水滑入口中,又苦又咸。
原本力尽的明军忽然暴起,就像是迸发了什么神奇的力量一般,杀退了清军又一次进攻。
曹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站在车辕之上,默然注视黑黢黢的明军身影。
车辕旁,站着七八个清军佐领,皆面色肃然。
“谁知道敌军方才唱的是什么?”曹虎冷冷问道。
这时,一名籍贯在闽的佐领支支吾吾答道:“回将军,好像是当年戚家军的军歌。”
“末将年少时,在家乡曾听到过一次,当时戚家军正在闽地援剿倭寇。”
曹虎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道:“戚家军的军歌?”
“正是,乃戚少保所作,名为《凯歌》。”佐领答道。
再看此部明军,曹虎喃喃道:“没想到,戚家军,复活了......”
说完,摆摆手,命士卒轮换休整,稍后再攻。
自己转身推开车厢门,刚钻进去,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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