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淓当即着墨,修书一封,交给了王翦,让他派快船自走运河往杭州送信。
最了解靖海水师情况的自然是路振飞,能不能打这一仗,他心中最有数。
王翦收了信,便准备起身告退。
忽然,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报,监国,大将军,不好了,苏州有急报传来,清军数万,攻占松江!”
“什么?!!!”
朱常淓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翦闻言,脸色也阴沉下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才说完这事,转眼便成了真,清军果真直插心腹空虚之处,来了个背刺。
苏松并无大军驻扎,收复之后,都是各州县自募数百县兵维持治安。
面对凶悍的清军,这些县兵几乎无用。
松江被清军攻占,则苏州也危在旦夕。
最要命的是,清军不但可以从松江府进攻大军后背,又能直接南下嘉兴府,杀向杭州。
朱常淓感到了一丝丝心慌,上一次他感到过慌乱的,还是当年的嫪毐叛乱。
“监国,臣这就去调兵。”
“大将军速去,本王即刻派人向杭州传信!”
王翦顾不上许多,出了书房便开始一路小跑。
回去的路上,便立刻命人去召正在句容的焦琏四将返回丹阳。
这统军之人,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焦琏。
上次焦琏八百轻骑取句容之后,王翦便觉得焦琏有勇有谋,乃将帅之才,可堪大用。
但该调哪一部人马回防苏州,王翦却是思忖起来。
直到飞奔的马车停在大将军府前,他才决定,调驻扎在溧水的踏羽营张家玉部转进金坛,由太湖水师黄蜚所部舟船走水路运送,星夜兼程赶往苏州。
大将军府瞬间骑士四出,忙碌了起来。
回到正堂,王翦又命人叫来了标营主将王之仁。
王之仁奉命赶来,王翦正在堂中来回踱步。
见状,王之仁心知必有大事发生。
“九如,快来。”
“大将军,发生何事?”
“鞑子自海上登陆松江,已经全据松江府了。”
“什么?竟有此事!”
王之仁神情大骇,没想到有一天鞑子竟然能从水上攻来。
钱塘水师悉数战死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在敬佩友军的同,他只恨当初黄斌卿火并友军,将他的战船都夺了去。
否则他必不能使鞑子在海上猖狂!
“我知道你曾做过苏松总兵,对苏松熟悉,后来又做了定海总兵,水战亦不陌生。”
“回大将军,正是如此。”
王之仁闻言,心中忽然激动起来,大将军莫不是要派自己出战了?!
虽然拱卫王驾乃是殊荣,但是王之仁更想阵前搏杀,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战场的感觉,忽然远离,始终难以适应。
“九如,我准备遣你率部同踏羽营一道往苏州拒敌。”
“末将敢不从命!”
王之仁后撤半步,跪行军礼,以示郑重。
王翦将其扶起,之所以派王之仁前去,正是看中了他的过去的经历。
他对苏松地利熟悉,又水战陆战皆可,所以最为合适。
“敢问大将军,不知何人统军?”
“焦琏!”
“末将知晓了,这就去整军备战。”
“待你准备完成,便直接率军往吕城镇待命,等待搭在踏羽营与焦琏的黄蜚水师抵达,便登船前往。”
王之仁拱手应是,随后兴冲冲的离去。
焦琏统军,他心服口服,毕竟焦琏的战绩在那里摆着。
不但八百骑拿下了句容,还俘获了降清的原南京礼部尚书钱谦益。
此前更是在溧水边一人独挡千军,三进三出杀得鞑子人仰马翻。
纵使王之仁自认勇武,也对焦琏打心底甘拜下风。
安排完回防苏州的兵马事宜,王翦又站在了舆图前,开始筹谋推算起来。
苏州传来的消息并不详尽,只说是数万鞑子攻占松江,这数万,可就令人难以揣摩了。
但王翦估计不会过十万之数,毕竟鞑子的水师也不可能一次搭载二十万人。
王之仁部与踏羽营合计四万五千人,再有黄蜚水师策应,应当可以稳住苏州。
正在他沉吟思考之际,忽有士卒来报。
“报大将军,陈提督带着一员麾下军官求见。”
“请他们至堂中。”
王翦有些疑惑,不知道陈荩搞什么鬼。
刚要坐下,忽又得报,说是王驾至府门外,王翦一愣,匆匆前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