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笑出声,荧放下手。她哥这一趟旅途简直赚得钵满盆满,可惜她确实对梧桐没有那种爱情上的心思,但有趣的是,这感情也比一般的友情更深。
扶着下巴看向在旁边已经见怪不怪的惊蛰和阳生,荧随意询问:“你怎么和他们说的,关于我?”
梧桐想了想,道:“我和他们说你工作很忙。非常忙,全提瓦特各地到处飞的大忙人。”
大忙人一愣,又是一笑,似乎自打今天晚上见到这两个小不点儿后,她笑得次数都赶上去年一年总数了:“对,对,没错,我确实很忙。可惜我那地方实在没法带他们进去参观。不过给你们带些礼物应该不是大问题,想要什么?”
果然姑姑还是姑姑。他们印象里的姑姑就非常爱从世界各地给他们带些美其名曰的“特产”回来。上至不知具体价格的珠宝字画,下至托运回来随地捡的蛇啊蜘蛛啊莫名其妙的生命体。中间以各种食物服饰过渡。
没等两人回答,荧摆摆手接着继续说:“算了,这些我亲自安排,你们俩也不熟悉提瓦特,刚好,我从各国给你们顺点儿特产回来。”
“好耶!”寓意着自己能开七个盒子的惊蛰举起双手欢呼。
“好耶!”寓意着自己能见到七个惊喜的阳生也举起手欢呼,结果树莓撒了一地。
俩小孩儿迅速蹲下身子去捞自己忙碌了很久的成果。不能让这一切变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然就太悲伤了。他们还没到五百岁,没必要体验成年打工人才能体验到的痛苦——努力努力白努力。
梧桐晃晃手上的黑色乌鸦:“嗯...你要见见空吗?我俩分头找的,他去了另一边,赶过来也用不了多久。”
“不啦,大忙人嘛,我要继续全提瓦特飞着忙去了。”荧表情放松,双手环胸耸耸肩。
“那,要不你再和他俩多相处一会儿吧,他们一直想见你来着,没办法,我总不能绑架你的员工当传话筒。”
对上两双期待满满的眼睛,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可以。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后我把他们给你送过去。”
这次惊蛰和阳生只是单纯的口头欢呼,没有做动作。
准备动用力量叫几个底下的人带个篮子过来,后来想起深渊里的家伙们还是少接触为妙。于是荧靠着丰富的野外生存技能编了个兜,把惊蛰和阳生的树莓全倒进去。
长时间在这边没动静,空迟早会带着派蒙找过来,为了不发生些让氛围变得不那么美妙的意外,梧桐拎着一兜树莓决定先去找,并说一下缘由。
很快,这里又重新只留下了三人,荧靠坐在树旁,同惊蛰和阳生讲述自己“工作”时遇到相对有意思的东西。她左手揽一个,身上趴一个。这个季节里竟然感觉了一丝热意。
......
家人,多么美好又神奇的词。
他们明明不是直系血亲,没有那么深入骨的牵绊,但却也同属血缘关系。是亲人,也是家人。
而所谓家人,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总是守在那里的某个人。
荧一手牵着惊蛰,一手抱着已经睡过去的阳生往晨曦酒庄的方向走,此时距离她原本规划的分别处越来越远,毕竟她总想着,再送他们一段距离吧,再多走几步吧,就这短短的一段路,也没什么。
其实,这个糟糕的世界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改变。但不知为何,她忽然开始觉得以后说不定会慢慢变好,心里也生出了还算阳光的想法。
收紧胳膊,耳边传来的呼吸似风拂过芦苇的声音,又似轻拍岸边的浪花。
目光远及之处,挚友纯白色的长裙也似水面般起了波纹。哥哥就在旁边,望过来的眼睛里,没有惊诧不可置信,也没有悲伤。他们几人似乎早了很久,提前迎来了重逢。
在从钟表里流淌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不是什么“世界的记录者”,“复国的公主”,“星海遨游的旅行者”,他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家人。
小心将阳生和惊蛰交给他们的双亲。几乎是下一秒,荧张开双臂将他们所有人抱住。
她只是这样想着。
若是能一头扎进如此广阔的海中,就没人会发现流进海里的一两滴眼泪了吧。
所以...
就算她在这片海中哭泣,也没关系的吧?就算没有表现出强大的一面,也没关系吧?
她只是这样想着。倏地,后背上多了两只手。是属于哥哥和梧桐的。
惊蛰在妈妈怀里,她不知道姑姑为什么会表现得很累。像是拖着很重很重的东西而不得已与他们分别。于是,便像印象里未来的姑姑常对她做的那样。
——亲吻了荧的脸颊,并在其耳畔轻声诉说着爱意。
原来如此。
荧呼吸一滞,慢慢闭上眼。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竭尽全力就可以的。就算他们是家人,再怎么爱着对方,但不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明白彼此。
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个体,他们会由于爱的方法,或形式的不同产生误会与恐惧。但只要鼓起勇气,就肯定没问题的吧。
哪怕只是坦率一次。
“我也很爱你,爱你们每一个人。”
因为是家人,所以会很容易因彼此而受伤,因为是家人,所以可以容忍更多在此前忍受不了的。也正因为是家人,所以有时会无法原谅彼此,有时却又能无限宽恕。
不管是否因为不可言说的秘密而导致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被误会,但只要确认了彼此相爱。那就是不可分割的家人。
从今往后,就让我们互相守护吧。
还有,希望这次...
我们一定要迎来幸福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