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造币厂能救皇权
皇城，延福苑，嫔妃们和审计院都已经迁走，皇帝的中军大营却还留在这里。
刘湛一边跟着童驹，一边吐槽。
“陛下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啊？寝宫不是已经修好了嘛。”
童驹并不回答，只是默默带路。
刘湛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猜测道。
“难道是想学勾践卧薪尝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对辽夏用兵？”
“话说一会我见了皇帝，能不能继续喊赵公子啊？”
“唉，现在不住皇宫里了，反而有点怀念呢……“
“童公公什么时候再给我几壶蓝桥风月啊？怪好喝的。”
童驹看着马上要到的中军大营，终于忍不住吩咐到。
“刘监司如今也是有官身的人了，须得注意一些君臣之礼，别再把自己当成待罪之身那样，不管不顾。”
“啊是是是。”刘湛不以为意，他对皇帝实在提不起敬畏之心，尤其是知道赵顼就是赵令畴以后。
童驹无奈，还是把刘湛接进大营，赵顼身穿便服在里面批阅奏章，看见刘湛来了以后，示意刘湛自便。
童驹把茶水端上来，默默站在旁边，随时关注刘湛。
刘湛左右看看，拱手行了一礼，找个座位坐下，等赵顼批阅完一份奏折，才说道。
“赵……额官家……啊陛下，那个我……属下……臣有个事情汇报？”
童驹听得只想扶额，赵顼笑道。
“这里算是我私人的地方，你也不是那种学究，就称我为赵公子就是。”
童驹疯狂使眼色，刘湛只当不知道，笑着说道。
“赵公子果然爽快，以后肯定大有可为。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向朝廷申请，在铸钱监底下设立另一家国有企业，叫做造币厂，专门用来设计、印刷各种纸币和票证。”
“国有企业？如高德那样？”赵顼沉吟道，“刘公子又想出筹钱的好办法了？且展开说说。”
“造币厂涉及国家机密，不会像高德那样赚钱，实际收入主要来自大宋中央银行和河曲特区银行给的印刷费，必要的时候也需要户部支付一些费用。”
不能赚钱，还需要户部投钱，赵顼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心里还有侥幸，“那将造币厂等同现今的铸钱所管理即可，想必也花不了多少钱。”
“还是要花些钱的。”刘湛摊手说道，“我和准备招入造币厂的吏员说了，以后造币厂要有编制，有了编制以后，就能领薪水，定时休假和体检，还有节假日问候和年终奖，每年还要组织员工旅游。”
童驹听得目瞪口呆。
有了这些福利，那吏员和官员有什么区别？
这哪里是编制，明明是官职！
赵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悦的说道，“刘公子又来向朝廷要官吗？大宋已经供养不起冗官了！”
刘湛做出失望的神情，看着赵顼，不说话。
赵顼被看得心中犯嘀咕，不由得问道，“我知道刘公子是刚刚上任，要笼络人心。但也不需要下这种本钱。童驹，去皇库里支些银钱，再派两个人跟着刘公子，帮刘公子把铸钱监的人员收拢起来。”
童驹点头称是，转身就要去办。
刘湛连忙拦住童驹，又向着赵顼说道。
“赵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设造币厂，定员工编制，正是为了赵公子和皇室。”
“哦？这编制和皇室有何关系？”
刘湛拿起手中茶杯，把杯盖、杯子和杯座分别放置，向赵顼解释道。
“赵公子请看，从秦朝郡县制开始，历朝历代的治理模式，都大概可以分为皇帝-官僚集团-百姓三个阶层。
刚刚开国的时候，百废待兴，皇帝有励精图治的心思，官僚集团也数量较少，这个时候的政策基本就是放手让百姓发展，分田地，薄赋税，尽可能不干扰百姓正常的农业生产。
于是百姓手里迅速有了粮食盈余，也就有了财富积累，产生了消费需求，促进了手工业的诞生和发展，这个时候国家就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状态，粮食充裕，商品迅速增加，也就是史书里面常说的盛世。”
赵顼回想一下史书，发现果然对得上。
汉朝有文景之治，崇尚黄老之学，鼓励百姓垦荒得田，汉初的赋税也非常低，法律约束也很少；
唐朝有贞观之治，直接立法禁止土地兼并，又吸取了隋朝大兴土木的教训，基本不怎么搞大工程；
大宋初期虽然不禁土地兼并，但禁止了士大夫经商，并设立了农校和农官，直接提高了百姓粮食亩产量，并且允许没有田地的客户自由流通，直接有了后面仁宗朝的盛世。
皇帝和官僚同心协力，不侵占百姓的利益，国家就会欣欣向荣，这种论点很有道理，也是司马光极力推崇并天天在赵顼耳边提起的。
赵顼看向刘湛，心想刘湛应该不是和司马光一个路子吧，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但每个王朝中期的皇帝都做不到这一点，相比还是有其他原因的。
“当然这种皇帝和官僚一心为百姓谋福利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刘湛果然说道。“先不说人性善恶的问题，只说国家存在的必要性。
赵公子不妨想一想，按这种与民生息，不干扰百姓的路子，是不是最终理想状态就是老子所说的，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