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情景,让我想起来十多年前第一次去南镇的时候,我觉得那里除了廉价劳动力,再没有能入眼的东西,我甚至觉得那里是欧美产业的收割场。”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偏见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这么多年我从雷石拿到的货,在任何工业发达的地方,都找不到那样的精细工艺和潮流理念,所以我把它们卖到工业发达的地方。可以坦白告诉纳赛尔先生,是强壮的灯饰业务让我度过了珠宝危机。”
话到这里,同帕拉扫视着这座卖场,他并不觉得这里的功能只是一座寻常卖场,这里像他二十年前在利雅得开的第一家店,像十年前第一次走进了孟买富人区。
称心的合作,不以山海遥、山海可为友,不难预见这里将是新的滥觞,更不难看出掌舵雷石之人,不以山海为极、了定世界窗口。
“雷石带你走过了灯光节,并且从控制到展示,先行做出来世界群岛的灯效。不如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是澳洲或者荷兰的企业这么做,纳赛尔先生会不会直接把它,推到终极三强的位置呢?”
一下子,纳赛尔显得有些无措,可同一时间,同帕拉也显得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
“许多事情纳赛尔先生不必奇怪,因为我也是公园大厦竞标的一员,所以我想尽量多的了解你们对待雷石的方式,我认为这足以成为各个领域的参考。”
纳赛尔来不及细品这话的信息量,同帕拉把墨镜扶得严严实实,翻译、随从和保镖,一大片的黑衣人离开了雷石卖场。
雷石之难,不在技术工艺,难在捅破一层纸,在这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初,许多有色眼镜色变得颜色更浓了,也有很多人左右茫茫,无法平衡需求与担忧而变得惶惶。
他们看沃通远松就能大大方方,看雷石就好像被赋予一道先天的谨小慎微,甚至于还要思量如何向那些大大方方的企业交待。
本质上他们固着一个自我阵营,灯饰与光化毕竟是小圈,石油和美元才是长远。但这一刻的纳赛尔,彻底看到了新的潮势,不知不觉间,这座中国龙城已成了雷石的海外家园。
有人在为雷石接引,有人帮雷石亲写案例,还有人携其他领域为雷石注狂力。
他本以为已无死角看遍雷石,今夜的一幕幕却让他意识到,他只是看到了随意可看的东西。
雷石的今天,雷石为何会有今天,多少人从雷石获利,又有多少等待着雷石的新利,答案恰恰不在雷石。
一旦抽离针对雷石本身的视角,他发现——
他对这家中国企业,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