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石点头道:“国槐大道西这块地,我可以问问镇委的意向。”
唐拓却摇起头来,“不,苏总不仅要问,还要多讲讲,问题不在于国槐大道西被别人占了,而是此举不成再扩一圈恐怕还是没有东江的份。南镇虽然不大,可这里的一环二环三环,在我看来分的比大城市还要清楚呀。”
“再者苏总,我唐某人其实代表不了东江,不过是几家早些寻着生机的企业罢了,当下最大的期待就是你来给我们引一个说话的空间。如果可以的话,苏总也来出面坐镇,起码会领先温岭宁城一个身位,我想一切都会通畅起来。”
苏清石不置可否,低头喝了一口茶,唐拓似有了意,立时目有亮光。
“如今东江的很多企业,机器多开一天就多赔一笔钱,把大伙遣散空腹混日子总比割肉强。但这恰是苏总的大机会,我们可以把流水线租给雷石,苏总去那里借鸡生蛋,这场危机带来的削减,何尝不是苏总的进一步做大呢?”
唐拓相信,这样的好处苏清石无法拒绝,这个才从欧洲回来不久的人,一定最是渴求真正产业流水线所带来的磅礴货量,全套机床加工,把灯饰做得和汽车流水也似的,谁能经得住这等诱惑。
这确实是苏清石回国之后最要做的一件大事,按照唐拓的说话,玻璃铜料一运,就像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只顾撑着口袋盛仙丹便是了。
但问题是,自第一盏花鱼灯面世,苏清石一心把住的,是自家要有一口炼丹炉。这个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大好处,在苏清石看来,风影的迹象更重、拖冗的意味更浓,他并不想与东江搭上直接利益,最起码不应在此时。
最直白的说,借鸡生蛋,说到底还是鸡说了算,为了眼前的快速货量,惹一只家鸡野鸡或是不好好下蛋的肉鸡,有这等工夫,雷石上上下下各个口满心精力拓自己,未必没有更好的收成。
于是乎,唐拓惊呆了,这是他备好的杀手锏,却换不来对方一丝神目光亮。这位雷石话事人坐在这里不动如山,任你撑起再大的口袋,人家根本没有跳将的心念。
冷然之间,让人再度嗅到几分颓丧,南镇之局深有其力,远不是见花即嗅、遇蝶便舞。他不是下乡、南镇人也不是进城,从前那习惯了睥睨的眼珠子,该换一个眼神了。
这一席下来,唐拓竟然把不住苏清石的任何一个字,没有承诺更没有交换,简直就像实实在在吃了一顿饭。
不过有一点,唐拓自认为看得清楚,这眼前人是有意把一些东江企业引进来的。
但“为你做什么,我将得什么”是生意人的铁律,此时不显山,不代表今后不露水,你不可能指望他白白做事。
只能说,这个人啊,比尹锋更难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