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晟目光放在他身上,似笑非笑道,“右相如此关心本宫的身体状况,还真是多谢抬爱了。”
“太子贵为未来天子,臣等多上心些事应该的。”
凌音晟收起假面笑容,平日里谦和的态度多了几分不容抗拒:“不劳烦右相大人关心,东城干旱或许更需要右相的关注,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清楚。上吉服,登基为帝!”
右相浑浊的眼眸里掠过阴冷。
没想到,这太子如此执迷不悟,王爷在大理寺里,禁朝期间不得外出,那么只能由他撑住场面了。
在先皇灵枢宗庙内继承皇位,再普遍不过,百官麻衣当场褪下,换上宫人端上来的吉服,一场悲伤惋惜的丧礼,蓦然转变成新皇帝即位的嘉礼。
右相身披吉服,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阴狠加剧。
当那玉玺被太监捧过头顶,他心中呐喊:‘就是现在!’
那本该有无数黑衣人闯入打乱的场景仅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现实一切风平浪静,玉玺被凌音晟捧在手心里,象征着权力的交接。
右相一派的人不敢置信,显然反应不过来身后之人在搞些什么么蛾子。
无数带刀禁卫军闯入,似乎替他们解了惑,随着满屋子的禁卫军齐齐跪下,百官随后齐跪行礼。
凌音晟冷笑,他的登基典礼岂能容别人捣乱放肆,连凌世间被扣押在大理寺,都是他的手笔,就是让他不能来搅和登基嘉礼,何况右相这点小动作?
一个大型庆礼都没有办,新晋的皇帝陛下就已经开始滥用皇权了。
一旨弹劾打到大理寺,内指大理寺卿办事不利,滥用私权包庇奸细,这一个罪名扣下来,够现任大理寺卿喝一壶的了。
凌音晟自知再揪着凌世间不放,他也不会有事,最后浪费的时间精力和所获得的回报完全不对等,放弃指认,将这件事作为一个挑板,利剑指向凌世间最得力的助手,大理寺卿,何乐而不为?
事情连贯精密,外人看来甚至都认为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大理寺卿。
近日成日笼罩在乌云密布里的恐怕就是永乐王府的凌世间了,派去束城处理废棋的人被捉住,他被人摆了一道错失良机,竟让凌音晟从太子变成了皇帝。
现下大理寺卿被弹劾,凌音晟半分不提他的名字,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明哲保身,承认大理寺卿滥用私权,包庇奸细,与自己无关,自己相当于断去一臂。
要么揭竿而起,保住大理寺全盘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提前叛变变数太多,说不定凌音晟挖好了坑给他,就等着他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