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也在这里?”
盛清越听到白苗苗痛苦的呜咽,终于明白它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了。
“知道了。”
澹台凌风没听到盛清越的答复,但是看到他几步绕过其中一排笼子来到一个温度明显比刚才都要低的地方,看着笼子里满身伤痕,几乎奄奄一息的红色大鸟和一旁已经冻成坚冰大缸里的乌龟,澹台凌风脱口叫出了它们的名字。
“火火和玄玄?”
叫完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叫它们的名字这么熟练?
“呦?”
比起冻成冰块的乌龟,红色大鸟看起来还有些意识,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时,吃力地抬了抬它的脑袋。
它显然是认得澹台凌风的,有那么一瞬间,澹台凌风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狂喜和希望。
“呦……”
红色大鸟的声音有气无力,它的笼子里爬满了各种荆棘条,无论它怎么动都会被荆棘条的刺扎入血肉中,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所以它的身上看起来伤口密布十分恐怖。
“铮——”
澹台凌风不等盛清越动手,已经召唤出了赤月刀,刀锋锐利,直接将密密麻麻的荆棘条斩得粉碎,将大鸟解救下来。
盛清越的手靠在笼子上,本应直接动手摧毁笼子,将火鹤救起,然而直到触碰到笼子他才发现,这种笼子连接着警报系统,一旦他暴力摧毁,势必就会惊动徐涿。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看到一个人,以徐涿的谨慎,不可能不让人守在仓库,除非这个房间的后面,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那些人全都在里面。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它还活着吗?”
澹台凌风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大致猜到了一些情况,指了指大缸子里冻成冰块的乌龟,有些担心。
“只要没有外力强行敲碎冰块,它就没事。”
盛清越看了一眼似乎毫无声息的乌龟,最终还是推开了下一个房间的门。
“嘶,真冷!”
刚打开门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寒之气,像是一脚踏入了南北极,澹台凌风一时不察,甚至都没来得及用灵力给自己套上防护罩,结结实实感受到了冰天雪地般的寒冷。
“小心!”
盛清越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灵力的缘故非常的温暖,抓着他的时候就像一个火炉,暖烘烘的温热了他的身体。
“多谢!”
澹台凌风下意识道了声谢,然后也不急着释放灵力,就着盛清越的温度往屋子里走。
这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看着像是白玉做的床,和床上躺着的一个……额,人?
“阿渊?”
尽管躺着的那人脸上覆盖着一层薄霜,盛清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曾经的四徒弟毛文渊。
也正是白苗苗和外面那两只奄奄一息的灵兽的主人。
“你认识?”
怎么有这么多清越的老熟人?
“你师弟。”
盛清越伸手在毛文渊的鼻下微作停留,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
“没气了。”
澹台凌风见他神色异常,也伸手试探了一下,却发现全无气息,分明已经是个死人,而且看他被放置在这寒冰玉床上,恐怕死了有不少时日了。
“不是。”盛清越在彻底检查过毛文渊的身体后摇了摇头,“是灵魂离体。”
和他当初猜的正好吻合。
俞光启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把毛文渊的魂魄抽离,和自己的融合,同时也继承了毛文渊血脉中的御兽能力,所以他才会成为特调局内数一数二的召唤师。而毛文渊的身体如果死亡,他的灵魂就会自动进入冥界,除非他已经完全融合了毛文渊的能力,否则,俞光启的御兽能力也会跟着消失殆尽。
所以,现在的好消息是,毛文渊的魂魄还在,只要找到俞光启,他自有办法把毛文渊的魂魄抢回来。
“走!”
盛清越把毛文渊的身体连同寒冰玉床一同收了起来,一行人继续往前。
这一次,盛清越没有贸然打开大门。
“怎么样?那边还是不肯动手?”
隐隐约约听到门后响起两人的对话,让澹台凌风忍不住几乎贴到了门上偷听。
“嗐,你以为他是什么人?”年纪略长些的男人语气波澜不惊地开口,“这个人从我来到实验室就已经在了,而且徐老板说了,他是我们实验最重要的一环,没有他,我们的实验就绝对不会成功,所以,这个人非常重要。”
可是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身上却到处都是被鞭打过的痕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年轻些的研究员曾经无意中撞见过那个人,被人用好几条粗铁链拴着手脚,身后的人像驯服野兽一样,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他身上,在他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又用最上乘的药为他治疗,如此反反复复,让他在生死边缘来回辗转,既折磨人的身体,更是折磨他的精神,到如今那人还没疯,简直是不可思议。
“师兄,我总觉得……”也许是年纪还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青年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变形,心底还存着几分良善,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其他研究人员,看着仿若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人体,露出了一丝不忍。
“以后就习惯了。”
澹台凌风听到声音渐渐远离,也站了起来,诧异地看向盛清越。
“他们刚才说……克隆实验?”
这项研究不是被国家明确禁止了吗?
因为一些不明原因的基因问题,国家已经停止了继续做克隆人类的研究,最多只有一些动物的克隆实验。
这个徐涿胆子可真是不小,明知犯法的事竟然还在做。
他就不怕国家爸爸请他吃花生米吗?
“我们现在进去吗?”
还有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很重要的人,他会不会也在里面?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放开我,啊——”
剧烈的挣扎声突然传入几人的耳中,伴随着这巨大的动静,还有人挥出鞭子发出的破空声,以及抽在肉体上清脆的回音。
已经不需要人告诉他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澹台凌风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迎面就是一股巨大的血腥味,直冲他的嗅觉,让他几乎一眼就锁定了血腥的来源。
一个被折磨得衣衫破烂又鲜血淋漓的男人。
他的周围站着十几个拽进了铁链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