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心里也明白,小四这小子机灵着呢,断然不会弄出这种乌龙来。但想想还是憋屈,让小四把柏春叫过来,想着总得教训一下。结果柏春憨憨地进来,瞅见那“崭新”的大生壶竟然咧着嘴笑:“大春叔,我看着你的壶脏,就给你干净了,以后喝茶水不会拉肚子了。”
看着柏春单纯的眼神,李春那些骂人的话竟然卡在喉咙口口生生又咽了回去,只能带着哭腔,拍了拍柏春的肩,咬着牙说道:“好,好,谢谢你哈。”
等柏春开心地出去,李春立刻转头低声吩咐小四,赶紧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进保险箱藏了,他的心脏可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过了会儿,李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张鲁一,他好像记得师父张卫东手里好像藏了几个名贵的紫砂壶。张鲁一从来不管老爷子的事,他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却转眼就见李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坏心思了。
按照孙伟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发现所在地是一间旧民房改造成的酒吧,从招牌上积下的灰尘看,这酒吧至少倒闭七八年了。
张鲁一他们绕着酒吧转了一圈,感觉有些破败。酒吧的大门紧闭,不过从门口地上一尘不染的情形看,应该最近还是有人进出的。李春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感觉似乎有些动静,于是啪啪地叫门。不一会儿,从门里探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来,估计是睡得正香被叫醒有些起床气,语气中带着不爽:“你他妈谁啊?”
李春开始还准备先礼后兵,客气几句,被这家伙一句话就给点着了,拉下个脸说了句:“你他妈说话能客气点吗?”
眼见两人要掐起来,张鲁一赶紧将他们隔开,客气地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们一时尿急,想借个厕所用一下。”
门里的家伙却有些不识好歹,上下打量了张鲁一几眼,觉得也不像是个有钱有势的主,随即跟哄鸡似地挥手:“厕所不借,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话还没说完,只听卡巴一声,这家伙的手便已经被姬道玄甩手一拉给弄脱臼了,还没等他叫出来,姬道玄双手在他脸上一搓,紧跟着下巴给卸下来了。这会儿可好,真的彻底没声了。
李春和张鲁一都没想到姬道玄会忽然出手,两人正面面相觑,就听姬道玄轻声喝道:“犯我者我必犯之。”原来这家伙脑子不行,心里却贼敞亮。之前被偷袭受辱,一直闷声不响的,就是要憋到今儿来个总爆发。
姬道玄一脚踢开大门,李春和张鲁一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酒吧内部设施十分陈旧,沙发上、墙角里,到处都堆了些杂物,不过还算是干净。最里面角落里有一个半开着的门,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张鲁一紧走几步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排着两排长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实验室设备,有几个烧瓶在酒精灯上沸腾着冒着烟。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大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化学结构式,分子式。李春走近一看,他完全看不懂:“看这架势,咱不会是捣了一家地下制毒工厂吧。”李春扫视了一眼昏暗的房间,“是冰毒,还是海洛因?”
“不是毒品,是在药品。”忽然从桌子的一角传出一声弱弱的声音。
张鲁一和李春循声望去,这才看见有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蹲在桌子下面,看上去有些害怕,正在瑟瑟发抖。
张鲁一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叫道:“请问金彭浩教授在吗?”
“在。”随着话音落地,一个老头儿警惕地站起身来,“我就是金彭浩。”
张鲁一立刻上前搀扶,客气地说起自己认识欧阳教授,这才让金彭浩教授放松下来。随即张鲁一又让其他三位也起身落座。这才聊起他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儿除了金彭浩教授是神经学专家外,其他分别是药理学,药剂学和化学专家,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上班路上被人从各地绑架过来的。被戴着面罩送到这儿就被人要求在这儿研究制作“星际迷雾”的升级产品,同时进行动物实验。在这人温饱倒也不愁,时刻有人供着,只是失去自由的滋味实在难受。张鲁一拿出张卫东的照片给几位看,问他们是否见过,这几位都摇头说是没见过,这让张鲁一稍许有些失望。
不过这里果然和“星际迷雾”有关,不过李春很快想到此地可是绑匪的窝点之一,不可久留,得赶紧带着几位专家转移,并报警处理。
可是一切都晚了,但他们走到刚刚穿过小门,就见大门口涌进一群人来分散开站定,随着缓缓地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身后跟着两个人,张鲁一都认识,一个就是黄毛,另一个就是在医院花园里见到过的那个神秘人。
为首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烧伤后的疤痕,每一条都是深深地嵌入皮肤深处,又忽然在中心向外凸起,犹如巨大的爬虫群互相交错,看起来十分丑陋和可怕。他的一只眼睛处在两条伤疤的中心,形成了一个细长的凹陷,而另一只眼睛呈现出灰白色,像是已经瞎了。尽管他的相貌尽毁,但仅剩的那只眼睛眼神却十分犀利,透露着无法捉摸的神气,里面似乎包含了许多深沉的故事。
老者双手拄着拐杖看着众人,忽而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从他因伤口僵硬而失去了情感表达能力的嘴唇间发出,就像是一台旧的机器零件相互摩擦那样刺耳。
“张鲁一,没想到你能找到这儿,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老者说了几句,忽然一阵剧烈地咳嗽,黄毛赶紧上来替他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