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方才伸出手,齐云澈略施巧力就将她带上了马,她坐在前面,他倏而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一拉缰绳马儿便跑了起来。
两人少有这般亲近的时候,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以至于纪言蹊略微抬头就能感受到齐云澈呼出的热气。
齐云澈怕纪言蹊第一次骑马颠着了她,特意放缓了骑马的速度,两人一马在深夜的街道上缓慢前进着。
月华如水,紧紧依偎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零星几只翩飞于身侧的流萤,好似掉落的星辰环绕其中。
想来,比那九天之上的美景也是不遑相让的。
记得上次这般晚还与齐云澈游荡在大街上时,也有银月做陪。
那时的齐云澈还守着男女大防,将马车让给她,驱马一路护送她回了纪府。
她那时更是糊涂,竟是因客套惹了他不快,然后他说:“五妹妹总是这般客气,让人靠近不得。”
满满的回忆汹涌而来,比之坐在后面神清气爽的齐云澈,纪言蹊的这个夜晚却是被风雨淋湿的。
两人一路驱马到了流涟湖畔,纪言蹊带着齐云澈径直上了停在岸边的那艘游船。
游船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游船行至湖中,跟来的侍从才将点心什么的东西布置齐全。
这时齐云澈已经绕着游船绕了一圈,发现船上只有一间可供休息的屋子,于是忙带了纪言蹊过去。
“蹊儿先睡会儿吧,离天明还早着呢,到时候我过来叫你。”
“可是我睡不着,便权当守岁那日不就好了?”纪言蹊知道齐云澈是一片好心,所以只好撒娇道:“云澈哥哥,我买了河灯,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
齐云澈只当纪言蹊是这些日子在家里憋坏了,左右他也不困,便点点头妥协到:“好,你若是困了,我再送你回来。”
“好。”
纪言蹊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河灯之约会在这样情况下完成,于是当那抹微弱的灯火顺水飘走时,纪言蹊还是不免有些苦涩的。
湖面上,两盏河灯紧紧依靠在一起,自游船缓缓顺流而下,在宽广的湖面上便越发不显眼。
也不晓得,这两盏河灯会流落何处呢?
旁侧,面容精致的男子眼眸微阖,双手合十地凭栏而立,嘴角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想必一定在许什么美好的愿望吧?
纪言蹊也许愿了,这次她的愿望极为简单,却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真挚。
她希望,齐云澈能一生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齐云澈倏而睁眼,扭过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纪言蹊带了些许泪光的眼眸,只觉心里一紧,忙问:“蹊儿这是怎的了?”
“无事,云澈哥哥。”纪言蹊这才恍然觉醒,忙敛了情绪,皱皱鼻子到:“船头风太大了,吹得眼睛都不舒服了。”
“那我们便先进去吧!”齐云澈不疑有他,忙拉了纪言蹊往船舱里走。
游船是纪言蹊花了大银子租来的,虽然贵了些,但船上各类用品都是齐全的。
步入正厅,正厅的中间有一处矮台,上面有一架古琴,琴是上好的红木制成的,琴身上刻有精致的暗纹,精细中又带了几分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