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不打一处来,又踹了他两脚。
“罚金,罚金,罚你娘。就这仨瓜俩枣的,你交得起罚金吗你?”
又是猛踹两脚。
嘴里连说着晦气,骂骂咧咧的回到那个领头的跟前。
他们其余的弟兄和那些泼皮无赖也搜刮的差不多了。
这个村子确实是属于那种比较穷的村子。
毕竟虽然离的县城远,但官府收税又不会把他们落掉,离着梁山泊虽有些距离,但又不算远,王伦借粮的时候,也时常会光顾他们这里。
两头受气,哪里能攒得下一些钱财。
抢的东西不多,一伙人脸上都不高兴,抢的越少,自己能分到的就越少。
也不顾那些百姓们在那里哭嚎,江搜刮到的些些粮食往这空地上一堆,居然便有人想了馊主意,商议了起来。
“端公,这搜到的东西也不多呀,怎么分呢?”
是个泼皮在那里没正形的开口了,虽然不多,也够这些泼皮好些日子的口粮了,只不过如果不贪,不好吃懒做,他们也不会是泼皮了。
有可能安家置业,找到份正经工作,当然也有可能成为勤勤恳恳的普通农夫。就像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衣衫褴褛的农夫。
那官差本就看不起这些泼皮,只是担心人手不够,临时找来的。
搜过的东西多,大大方方的分他们一些也无甚大碍,可偏偏这个村子这般的穷,这官差便不想分了。
“这东西实在不多,兄弟们分也分不到什么。何必如此着急,咱们到下个村子搜刮了,一起来分。”
这么说虽然不错,但那泼皮却也有别的主意。
在这银白世界之中谄笑着,一张嘴,露出一嘴的烂牙,嘴里喷吐着臭烘烘的热气。
“我倒有个主意。”
“说!”
“这些东西实在不多,把县令老爷的那一份交上去,便也没剩多少了。依小人看,不如便不要交了,这仨瓜俩枣的县令也看不上。”
“胡说。怎敢私自贪墨,叫我如何交差?”
那领头的官差呵斥了一句。
再怎么说,县令也是自己的姐夫呀,私下将这些东西贪了分了,多少有点偷自家钱财的意思。
“交差这事也好办。这些泥腿子的东西本来也就不够交罚金的,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依小人看,搜到的东西咱们分了,以后有那大宗的留着,这些人又没交够罚金,那土地仍然违法,咱们把他们的地给收了,再传授卖出去,岂不就有钱交给县令了?”
这泼皮在这大雪纷飞之中诉说着鬼主意,那一脸谄媚的笑容,透着森森的寒意,实在令这些正在痛苦的农夫们心凉。
“狗贼,我和你们拼了!”
一个有血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事实上,大多数的民夫都要忍不住了。
有几人便叫喊着要冲上来与这群官差拼命。
毕竟这些家伙太傲慢了。
即便他们不这样说,回头县令私下里也会把这样的事情给做了的。
偏偏他们傲慢的当着这些农夫的面,要笑着怎么宰割他们,如何能不让这些农夫愤怒?
这一村的村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官差商议着,真把他们赶尽杀绝,没收转卖他们的土地,绝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奋起反抗,这寥寥的数人,在这些拿着武器的官差手中翻不起浪花。
说这些官差心狠手辣,但持着腰刀的刀都没有出鞘,只拿着刀柄刀鞘使命的砸,但要说他们心善,却也不对。
那铁尺,棍棒,盘龙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这些反抗的农夫身上招呼,这样打的他们哭爹喊娘,如何招架的住?
就听见砰砰一顿乱揍,那反抗的几个汉子便已经被打倒在地。
在这雪地上瑟缩成一团,下意识的缩少着身体的受打击面。
可这只是徒劳。
终于有人都哭喊着围了上来,企图制止这场闹剧。
“不能打了呀,再打要出好歹了。”
“端公老爷饶命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他们吧。”
可这些官差手中的武器并没有留情,这个前来劝架的妇人也依旧被打倒在地。
眼见有两人被打得咳嗽起来,咳出了一滩血水,打在这雪地上。
再打就真的要不行了。
一个老妇人在墙根痛苦的看着这空地上的一场闹剧。
她能活到这个年龄也是幸运,如此悲苦的场景,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
但她终究不能无动于衷,两行浊泪顺着她那枯拽拽的脸皮便流了下来。
终于身体一颤抖,却又扑在地上。
跪在这厚厚的雪地之中,艰难的身体后坐,早已佝偻的背直不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将脸对准上天。
“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
她的两只手上下挥舞着,像是枯瘦的鸡爪子在空中画着半弧,先是扬到头顶,又重重的落下,拍在大腿上。
她又是在哭,又是在唱,眼泪不住的流。
只是她这哭喊的声音被淹没在这场中一片纷乱之中。
她是个行动都颤颤巍巍的老人了,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哭喊着求老天爷开眼了。
就在这凄冷绝望的氛围之中,马蹄如同惊雷,打破了这雪天的寂静。
轰隆隆!
轰隆隆!
“什么声音?”
埋头殴打的官差直起腰来,一番活动,身上都冒汗了。
四处张望着。
“是马蹄声吗?怎么有这么响的马蹄声?”
多少也有一些慌乱,一听这声势都不小,他们做的到底是亏心事。
未等他们过多反应,茫茫雪天,一片素白之中,一颗黑点是那样的显眼。
李世民身上的铁甲已经被冻的冰凉刺骨,但这并不能使李世民热腾的心有任何的冷却。
白蹄乌黢黑的身子,在这茫茫一片素白世界是那样的显眼。
马蹄声音虽然大,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只有李世民一个,后面的人已被李世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李世民从马上略微起身,白蹄乌速度不减。
轻飘飘向下落的雪花也变得有了力道正迎接在他们的脸上。
李世民凤眼微眯,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一点雪花。
长弓在手,一支羽箭从胡禄中被抽了出来。
嘭!
弓如霹雳!
嗖!
箭如雷霆!
一箭发出,在前方便迅速绽开一朵血花。
一个官差倒下。
热血融化雪地。
如此突然的攻击,这群未经训练过的官差和泼皮还没反应过来。
李世民已经箭发连珠,从不去检查每一箭之后的后果,也从来不去补箭。
眨眼间,六名官差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官差泼皮们,终于破了胆,也像那些哭嚎的农夫一般哭嚎着,在这雪地之中,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企图逃命。
可刚才还显得那样强大,那样耀武扬威的他们,如今在李世民的手里,又显得是那样的孱弱,那样的无力。
李世民还没有到这村口,所有的官差便已经被他的连珠箭料理完毕。
只剩下那些泼皮还在喊叫着逃跑。
这些帮凶泼皮无赖,不像官差那样有统一的衣服穿,甚至有一些衣衫褴褛,连那百姓都不如。
李世民没有继续放箭,怕误伤了百姓。
李世民一马当先,冲入村中。
白蹄乌嘶鸣一声,停下了脚步。
百姓们不知所措的看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李世民。
除了一些实在忍不住的呻吟声,所有人都停止了哭喊。
只有那个老太太还在那后面喊叫着天神下凡,天神下凡什么的。
经此变故,那村长到底是承担起责任,又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忍着心中的胆怯,想要与李世民交涉。
可还不等他靠近,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二十匹战马从村外围了上来。
“抓住那些逃跑的,不能放走一个!”
“是!”
李世民一声令下,二十几名雄壮的骑士在这雪地中如履平地,搜寻追赶着那逃跑的破皮,并将他们一个个的擒获。
李世民虽然如此威风,杀人也不留情,看着确实有些吓人,但这些百姓们也反应过来,这是来救自己的,而并没有迫害自己的意思。
越发觉得是遇到好汉,遇到救星了。
就看着李世民威风的发号施令,手下的骑士如此的雄壮,将那一个个那么嚣张嚣张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泼皮抓了回来。
都感觉劫后余生,又真觉得老天爷开了眼。
纵使那些官差的尸体还在地上流着血,他们也不怕了。
带着些尊敬和崇拜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的手下们也很快将那些逃跑的泼皮全部抓回,扔在了地上,让他们乖乖的跪在李世民的马前。
但凡有敢哭喊着开口要求饶的,武器便毫不留情的落在他们身上。
这些泼皮也只好忍着心中的恐惧,乖乖的跪在雪地。
给白蹄乌和李世民默默磕着头。
没有人敢在发出声音,只剩下了一些微微的风声,将漫天鹅毛雪吹的有些纷乱。
气氛多少有些肃杀,但这样的肃杀,给了这些惊恐的村民最高的安全感。
李世民朗声道。
“乡亲们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梁山来救你们的。”
只听李世民这样一说,几个心理脆弱的
情绪大起大落之间只喉咙里发出了嘎的一声,惊厥的昏了过去。
刚刚还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都化为眼中的惊恐。
这些遭难的百姓瞪大着眼睛,眼珠子不停的在颤抖着,只害怕的看着李世民,看着那雄壮的军队。
毕竟李世民说他是梁山来的!
王伦在年前可是来他们村子借过粮的。
梁山易主的消息,消息灵通的自然都知道,消息闭塞的自然还未能知晓。
他们这般穷的一个村子,自然也是那种没门路的。
李世民看出端倪,连忙安抚。
“大家不要惊慌,梁山如今已经易主,那残害百姓的王伦已经被杀了。现在的梁山,都是一群忠义之士,甘愿护佑一方百姓,所以我们才来救你们的。”
“如今,官府豺狼成性,磨牙吮血,敲骨吸髓,你们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快快收拾了你们的东西,跟我去梁山吧,那里有房屋给你们居住。”
那百姓们听了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沉默着,流泪着,一边收拾着自家的东西。
“如今这家也没了呀……”
那村长不舍的看了看这村庄,看了看那村外被白雪覆盖的土地。
一生的心血都在这里了,可又能怎么样呢?
他虽然是低语,但李世民也听到了。
“老丈,莫要担忧。如今时间赶的尴尬,我们在梁山才刚刚落脚,官府这时候就要来害你们。”
“这一冬,只能将你们先迁移到梁山,将你们护住。等开春之后,我练出一支兵马,将这本地的官府好好的修理一番,到那时,这郓城县都被我们梁山护住,必不让他当官的横行霸道,那个时候你们再回来重整家业也为时不晚。”
“如今毕竟只是权宜之计。”
李世民话说的诚恳,听的几个老人老泪纵横。
在那村长的带头,几个老人扑通也跪在这雪地上。
带着些哭声对李世民千恩万谢。
“多谢大王救我们小曹村上下一百多口性命啊。”
“多谢大王……”
李世民连忙翻身下马,将那老人一一扶起。
也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他值得这份感谢。
而即便李世民不用话语再去安慰这些老人,他行动中的堂皇正气,态度中的和气是可以被人感觉到的,自然也愈发的让他们安心。
李世民让他们去收拾东西,转过来要审问那群泼皮。
“你们是如何得了官府的指使,来此残害百姓的?”
那波皮终于能说话,又扣头又求饶。
“我们都是听官差的命令,残害百姓不是我们的主意啊,好汉明察。”
是这样的话,李世民连辩也不与他们相辩。
“你们这样的队伍派出了几队?附近还有哪些村庄也要被你们这样清查?”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那泼皮磕着头。
“官府本来就人手不足,要不然也不会找我们帮忙。就这么些官差,都被好汉杀完了。”
“既然人手不足,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富裕些的村子,费了这么些力,这么一个穷村子,又能得到多少好处?这般的大雪行动都艰难,你们这些人岂不是更费力?”
那泼皮回答道:“我们知道的也不清楚,只是听人家提起了一句,要我们从这郓城县的边缘开始搜刮,从外向内,免得这边儿上的百姓跑了就找不着了。”
旁边又有泼皮补充道。
“如今大雪虽然行动艰难,但这些百姓行动也艰难。我们趁这个时候来,他们必然一个个都躲在家中,连跑都没地方跑。”
这些泼皮招供更是让那些百姓恨得牙痒痒,几个听见的百姓都大着胆子冲着他们啐唾沫。
这些泼皮的说法,与李世民得到的情报倒也相差不多。
李世民本来不打算亲自下山来收拢百姓,只是和晁盖、宋江约好的那样,等官府下去,施以狠手,晁盖、宋江在暗中将消息散播出去,说梁山有活路。百姓们活不下去,自然会往梁山上跑。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县令一到搜刮百姓的时候,还真有一些歪招。
就趁着大雪从郓城县外往里搜,非得把百姓家里都刮干净了,不让跑了一个。
免得从内往外抢钱走漏了风声,那外圈的百姓都收拾了家产跑了。
这么大的一场雪,想把梁山有活路的消息散布出去都不好散。
百姓们都行走不便,一个个窝在村里。
成了一个个孤立的村庄,刚好可以被官府逐个击破。
果然是有些人得了消息,或者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也往梁山窜。
但这么一场大雪,走在路上难免有危险,也不知又要损失多少人。
再加上遭了难的百姓家产被搜刮一空,只能带着一张嘴上梁山。
怎么看怎么不划算。无论是从人口,从物资几方面的角度都对梁山不利。
李世民当机立断,冒着这茫茫大雪,把手下的弟兄们几乎全部都洒了出来。
顺着梁山往东南撒出一张网,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过。
和郓城县抢人抢物资。
终于李世民骑着马,一马当先,在这小曹村遇到了这一队官差。
直接将他们全都报销了。
李世民随手一挥,弟兄们将腰刀抽出,也没有给那些泼皮时间,一个个从后边便都将他们处刑了。
那村子里的人也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其实也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主要还是将刚才被那官差搜刮的物资,他们各家重新找回自家的分一分。
“老丈,莫要耽搁,动身吧,可认得去梁山的路吗?”
那村长连连点头,八百里梁山水泊,谁还找不到。
“你带着乡亲们顺着大路往梁山走,路上还有我的弟兄们接应。你们是第一批,倒是有些时运,那大路口放了一些我们梁山的骡马,刚好你们可以坐上。”
“今天一天便能赶到梁山,晚上还能在梁山下吃个热乎饭嘞。”
那村长又带着村民们又是一阵多谢大王,多谢大王的喊。
李世民重新上了马,看着百姓们在这雪中向着西北迤逦的走,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们。
“我有心将这周围的百姓都救了,只是,毕竟我们是梁山来的,去了旁的村子,却还要多费口舌。可有哪位兄弟愿意相助,与我们一起到这附近的村子去给我们做个见证,一起劝劝那些百姓,一同上梁山。”
李世民话一说完,那几个挨打的汉子便先站了出来。
“我们愿意跟随大王前去。”
有人带头,情绪就容易挑动,更多的百姓也站了出来。
好几十人都嚷着愿意跟着一起去。
这里面甚至还有几个走路不便的老人家。
“我这里只有二十匹马,却要不了这么多人。”
李世民选了二十个人,让战士们把他们带上马。
各自分散带着这些证人前去寻找其他的队伍。
其他的区域还有阮小二、阮小七,他们也带着人准备接应百姓上山。
把这些证人给他们送去,可以省下许多的工作。
这是一段剧情小高潮,通过这件事,梁山获得足够人口,练兵一冬,开春开以战斗,而且还会和官府起一些冲突,也有些矛盾增加趣味。
也打算马上赚晁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