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砸东西的声音,“哐哐哐”响着,不消一会又换成了激烈的争吵声。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硬生生将乔槐从梦中扯醒。
他躺在床上,茫然地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刚才做了一个梦,没钱吃饭饿死在路边了。
入住了一个月多远,早该熟悉了这嘈杂的一切,但搭配刚才的梦,还是让人心中止不住的悲凉。
老旧的群租房里,什么人都有,有他这种刚成年的无业游民,天天吵架的情侣,半夜回来骂街的醉酒鬼,还有不讲理的大爷大妈。
住在同一层楼里就有一对情侣,总是没日没夜的吵架,也不见他们分手,总是用噪音祸害其他人。
仿佛外面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金属物件被甩出门外,发出“哐当”一声,还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喊声,“渣男,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大概是外面的男人真的拖着东西走了吧,世界又恢复平静,但这种平静也就维持了十分钟,楼下的五十多岁的大叔又开始拿着破音响在放歌了,一边放还一边扯着嗓子跟唱。因为早年因公落下腿伤,腿有残疾娶不上媳妇,现在天天坐在路边色眯眯地盯着来来往往的女人。
乔槐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窗外的太阳直照在床上,给他凄苦的人生带来了一点光亮。
就是因为这个窗户,他的这个单间比隔壁贵出两百块。
金泉岛如果不下雨,其实还挺美的,绿树葱翠,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味道,就连老旧的房屋也几分怀旧电影的味道,不少年代电影都是在这里取景的。
乔槐顺着床尾的梯子爬了下去,视线落在下铺的位置,动作一僵。
对了,昨晚一时冲动招了个室友回来住。
他没想过这么快就能找到人,大半夜的为了将原来睡的下铺腾给他,将上铺的杂物全搬了下来,连枕头被单床垫都全留给他了,自己睡了一晚上的床板。
顾许坐在下铺的床上,枕头垫在身后,懒散地靠在床上,手机放在手边,屏幕亮着通话的页面,细细的人声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来,刚才周围太吵了,反倒没注意到有人在聊电话。
看见乔槐起来了,顾许将手机的音量调高,丝毫不担心通话内容被他人知道。
“许哥,你真不打算回家了?”一个略憨厚的男声问道。
男人没什么情绪的靠着,因为他除了昨晚身上穿的衬衫,并没有其他衣服,此时正赤裸着上半身,身材肌肉线条流畅,腰身腹肌紧绷,能看出平日是有锻炼的。
凌乱的黑发被拨向脑后,额头上的伤口格外明显。
“不想回去。”
对面嚷嚷道:“不至于吧,不就是出柜嘛,回家低头认个错,老爷子气消了就没事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不要,回去老爷子就会逼我和女人结婚的。”
对面似乎还有话想劝解道,但顾许没让他继续说,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乔槐看着他额头上碍眼的伤口,本来是想问他要不要酒精消毒的,但视线却被他的手给吸引住了。
修长的指节,青筋凸起有力,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如雕塑般的美感。
乔槐是手控,眼前人的手从手掌到指尖都趋于完美,不同于昨日昏暗的光线,明亮的阳光下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