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杰知道,这是供销社的房子,说是租,其实差不多是相当于给了自己。住了这几年,算是有些感情了。
他想着,是不是考虑买下这里。
以后无论在与不在供销社,来往黄原,也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少杰想着心事,麻利的简单做了打扫。田润叶走的时候,应该是收拾了一次,东西都各自归位,用布罩了起来。
他也不打算再全部揭开,只整理了炕,能对付着住上几日就行。
撕去早就应该翻过的日历,算了算时间,这次去铜川,阴差阳错的,前后竟用了两个多星期,看来,给商全汇报完工作,得回家去看看老婆了。
秀莲已经是五六个月的大肚婆了。
上次怀老大时,他还在战场上,这次在家,怎么也应该在身边陪着才行。
那就要请个假了。
孙少杰盘算了身边的事情,发现风平浪静,暂时用不着自己,待处理完铜川那边的事,秀莲差不多也该生了。
就这样办吧。
第二天,孙少杰去了学校。
商全对他动不动就开大的行为,颇有些微词,告诫他还是悠着点。
“俄那也是没办法,事情都碰上了,形势逼人强,不得不为呀。”
“关键你的‘不得不为’也多了一些,偏还都是大事,又挨得那样密,看看,五年时间,你搞了三波。从双水村走出来,石圪节、原西县、黄原城、铜城,除过石圪节没有动手,剩余三个地方都让你血洗了一个遍,这样下去,别人都会怕你的。”
“这不是还有您关照嘛,俄不怕!反正俄也没打算在官场上混,他们还有甚可担心的。”
“唉,你小子……”
商全看着孙少杰,眼里有着无限的惋惜,但更多的是欣慰。
如此也好。
不在官场,也就没有了长期利益冲突,有人恨就有人喜欢。
关键是这小子出手果决,还不留祸根,恨的人已经无可奈何花落去,有自己这帮人,总能护他无忧就是了。
没有了名缰利锁羁绊,自由自在也没甚的不好。
“对了,叔,俄这次在铜城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孙少杰把武宏全介绍的那几个厂的事情说了。
“您说奇怪不奇怪,好像是好事儿上杆子登门找俄来着,想要吧心里不托底,不要吧又觉得可惜,左右难取舍。”
商全不置可否,揶揄他道:“官儿你都看不上,几个工厂就放不下了?”
“这不一样啊!您老不知道吧,这房子啊,俄判定未来肯定是个大行情。
建房子需要什么?水泥、石灰、各种砖、玻璃、门窗……除了钢筋,铜城几乎都有啊,加上又是煤都,生产起来不但方便,成本还低,妥妥的建材基地。
您说,俄若是拿下那几个厂,是不是可以通过努力垄断铜川,打造出一个闻名全国的建材基地出来。”
“说什么大话呢。”商全表示不信,“铜川作为建材基地是没有任何问题,老天爷赏饭吃的嘛,但房子是大行情这事,是不是夸大了一些……”
“夸不夸大,咱道理说话,您老想想啊,建房子需要的东西都是啥?假如以地产为龙头,能带动多少个产业链出来?那些东西难道只能建住的房子?宾馆、厂房、道路……看看,结合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一座城啊……”
“一座城?”商全迟疑了下,“那得需要多少钱?眼下的情况,没有人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国家都不成。”
“事在人为嘛。”
“再能‘为’也有个边不是?可不能再搞‘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那一套,现在不同往日,没了坏人趁机搞事儿,不时兴那些了。”
“您老先看看这篇文章……”
孙少杰把报纸拍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