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觉得气闷。
要说她现在和姚鹤望算什么关系,宋洌自己也说不清,在有人的地方,他们是最为普通的老板和雇员的关系,所幸姚鹤望不怎么来公司,因此他们单独见面的机会很少。
有些时候就算是坐电梯遇见了,宋洌也和其他人一样,恭敬地叫一声姚总也就过去了。
而熟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却是彼此交缠的欲|侣。
性的确是一种很神奇的语言,肌肤之亲仿佛是某种仪式,无形之中会让两个人的很多东西无形之中拉近。
宋洌默默地盯着输入框,上面原本有一大段话,最后删删减减地只剩下新年快乐四个字,正犹豫要不要发,结果一看到部门大领导发红包了,赶紧点了过去。
结果宋洌这会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她既心疼错过一个亿,又觉得自己给姚鹤望留下了一个不够矜持、太过主动的印象。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需要她的时候,主动来找她。
她原本想撤回,但是又期待姚鹤望那边的回复,结果几分钟过去了,姚鹤望还真的没回复。
宋洌索性就不看手机,转而去看宋材放的鞭炮了,等鞭炮噼里啪啦地放完,姚鹤望倒是依旧没回复,反而许若云在微信里大呼小叫地让她别遗漏了姚总的大红包。
宋洌正奇怪,点开大群一路翻上去才知道姚鹤望在公司的大群里,一次性给每个在群里的员工发了两百块红包。
她点开来一看,上面也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宋洌看了许久,先前的拧巴劲儿好像又散了一点,正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手机忽然就响了。
竟然是姚鹤望打来的。
宋洌看了一眼宋母和宋材,发现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躲到了宋材的房间里,接起了电话。
“宋洌,你现在在哪里?”
姚鹤望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点鼻音,然而醇厚清冽的男中音通过无线电波转导到她的耳膜时,却仿佛和她的神经共颤,让她胸腔酥麻,“我在家。你呢?”
“我在你家楼下。”
宋洌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当初他们完事之后彼此大汗淋漓地贴在一起,她累得动都不想动,却依旧想要和他说话,说她的家乡,说她的童年。
那个时候,姚鹤望只是一遍遍地拂过她的头发,她还以为是敷衍。
没想到他真的用心记住她说过的话。
宋洌趴在阳台的围栏上向下看去,不远处的天空里恰好炸开了一朵硕大的烟花,而那个男人,正站在香樟树下抬头看着她。
黑夜里,她仿佛能够看到男人握着手机,目光和她遥遥对望,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凝滞住了,许久才声音艰涩地说:“你等我一下。”
她心跳得很快,随便跟宋母说了一声同学来找,披了一件外套就冲出了门。
她跑得飞快,一路惊醒了楼梯口的感应灯,一盏盏地点亮着她奔向他的道路。
直到最后一步,她怔怔地看着姚鹤望,看到他对她伸出了两手,于是她满心欢喜地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上天到底厚待他,即使一路风尘也掩盖不了这个男人的风华,反而在这夜色中更显得英俊迷人。
宋洌惊喜万分,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是问他,“你怎么来了?”
姚鹤望没说话,用大衣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冷不冷?”
“不冷。”
她把脸深深地埋进男人的肩膀里,他体温高,她不知道多少次抱着他入睡,觉得无比心安,又无比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