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间里,文彬也没休息。韩少波又按时回去了,不敢多住一分钟,不然家里的那位会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催促,这还是高兴时。若不高兴,会隔着话筒狂骂,“又跟那个狐狸精去哪儿了,还不往回走!”吓得秦露不敢坐他的车,宁愿住着。
文彬不清楚,韩老师的老婆怎么看出秦露妖媚的,多少男人都没发现,不然还用单着?女人的嫉妒啊,不可理喻!
文彬坐在电脑前犯难,明天下午,鼓班就要来了,蛮小将站在母亲灵堂前开始迎接亲朋好友的吊唁。可他还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方式参加吊念活动,买供品不合适,那是亲戚的规格;单买几张烧纸,去磕个头,有些太简单;最好是买花圈,村里人还不兴这个,会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专注于想这事,放在键盘上的手已好长时间没打一个字。他索性将身子向后一躺,腿搭在了电脑桌上,没人时,他常这样,这样自在、舒坦,像躺在卧室的贵妃款沙发上,头若能枕着玉姝的腿就更舒服了,玉姝会像一只负责任的猴妈妈,在他头上刨来刨去,找到仅有的几根白发,一一拔掉,若发现他有了头皮屑,会一直把他推到卫生间的洗面池前,要求他马上洗头。
想到此,文彬挠了挠头,头屑像谷场里簌簌而下的谷糠,落满了右肩。几天不洗头了?他自问。这哪像陈玉姝的老公,他很快打来一盆水放在凳子上,准备痛痛快快洗一次。
咚咚咚——,谁在敲门?这么晚了,他看看表,11点。文彬只好将凳子移开,去开门,是刘映雪跟秦露——他急忙关上,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老支书。你们再等等,我穿件衣服。”原来,他上身已脱光,下身也只穿一条半裤。他实在没想到是她们,半夜三更,她们来干什么?
肯定是刘映雪要来,一人不敢,又拉了秦露。虽然她从学校回来的当天已来过一次,跟文彬说了刘全喜的上学情况,但文彬还没把她列入常客的名单。
第二次打开门,刘映雪两腮的红晕还没散去,在略带桔黄的灯光映衬下,像两片晚霞印在了蛋清上,白的嫩滑,红的鲜润,红与白却没有明显的界线,像经过了晕染,红里和白,白里透红,美得无可言说。
王文彬顿然明白了“妙”的意思,就是指这种不可言说的美。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似乎想进入另一层“妙”境。秦露可不想当电灯泡,说:“我下去了,”转身出了门。“露姐,你敢吗?”映雪急着问。“敢不敢,你们还送了,”声音已远,显然是跑着。
映雪转过头,见王文彬还盯着自己,大大方方地问:“看够没?”
文彬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自知失态,慌慌乱乱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掩饰地问:“刘全喜这两天看书吗?”“看书?平时还不看,这两天能看进去?有哭他奶奶够了。”
文彬不知所云地“哦”了一声。映雪又问:“你想好怎么去了吗?”文彬这才回过神来,原本在考虑这事,被远方的玉姝一搅,眼前的映雪一扰,差点儿忘了。“没有,你帮我出出主意,”他顺水推舟。“我觉得,你送个花圈最合适,庄重、大气又不张扬。”“可我总觉得还缺些什么?”“缺什么?加一副挽联,这还不是你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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