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瞧二爷和我的眼神,怎会像瞧个陌生人没两样?”
冯珏高大的身形顿了下。“……因为她恢复记忆了。”正因为她恢复记忆了,所以她离开了,而他却为她挂心多年。
“可恢复记忆就会把我们给忘了吗?”
“蒙御医说过是有这可能的。”
“就当是如此吧,可是来福应该是文家大夫人,就算文大当家死了,她也没道理自个儿摆铺子抛头露面吧。”
他知道,二爷肯定是痛得难受,才会一直恍恍惚惚的,压根没察觉有太多的不对劲。
冯珏垂睫思忖了下,这才想起冯玉提起文大夫人被赶出府,照这状况看来,该不会是被净身出户吧?
“而且,我方才听她们说什么薛管事没有差人送莱菔和白菲来,说那染福庄是来福名下的,但二爷吩咐不给,来福说算了,还说什么她击鼓申冤都没用。”尔刚努力地将他偷听来的说过一遍。
冯珏闻言,沉声道:“让吴勇带人到街上探消息。”被她遗忘的刺激过大,教他忘了他特地前往疏郢城的用意。
他不正是得知文大夫人被逐出府着实古怪,才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来福,既然现在又发现诸多疑点,自然得查个清楚。
“是。”尔刚用力应了一声,太好了,二爷总算有些精神了。
是夜,冯珏住进万隆酒楼,听着吴勇和尔刚回报的第一手资料。
“二爷,我在一家和文家竞争的布庄里打听到,坊间流传文大当家是被文二爷给毒死的,就是为了要霸占家产,而之前文大夫人被赶出府后,也曾经到府衙击鼓申冤,知府却不理不睬。”吴勇说起话来简单扼要。
“二爷,我也打听到来福现在的铺子,是当初文大当家记在来福名下,她带着儿子文羿和丫鬟茱萸就住在后院,听说原本还有一些庄子和铺子也是在来福名下,可是就算有契状也没用,底下人都是看文二爷眼色在做事,有人说来福手里的契状似乎无效了,这肯定是文二爷跟知府勾结所为。”尔刚赶忙也报上第一手消息。
冯珏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思索着。
冯玉的说法,文二爷为夺家产,自然会将拥有继承权的文羿逐出府,至于文大当家之死……赶明儿个他得抽空走趟府衙探探口风才是,当初验尸的仵作必定是最清楚内情的。
他又想到当初来福身上也是有毒的,莫不是文二爷一直用同样的手法毒害来福和文大当家?
“可有打听到文大夫人个人的事?”
吴勇向前一步禀报,“据闻,文大夫人的娘家是庄户,十岁时以冲喜为名进了文家,因为她一进文家,文大当家的身子便有好转,再加上擅长农活,颇得文家两老喜爱,在她及笄那年,两老先后离世,让两人成亲的事给缓了下来,同年,文大夫人要前往睢县的一处庄子时,因为马匹突然发狂,将文大夫人给甩了出去,四个多月后,文大当家将她找了回来,几个月后两人便成亲,那孩子是……”
“够了。”他不想知道他们夫妻鹣鲽情深的消息。“文大当家的身子呢?这些年好否?”
“听街坊说倒还不差,两老死后就由他主事,手上庄子无数,后来也做了布庄的生意,在疏郢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富户。”
冯珏忖着,既是如此,身子该是不算太差,这离世得太突然了,要说是文二爷等不及下重手,是极有可能的。
但推测毕竟只是推测,得要有真凭实据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