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他一把冲进房内将她扶抱起,轻拍着她凉透的脸颊。“来福,你没事吧?”
下一刻,冯珏像阵风般刮进房内,见尔刚抱着状似昏厥的她,随即吼道:“还不去将蒙御医请来!”
不到两刻钟,尔刚将蒙御医给请来。蒙御医诊着脉,本是凝重的神情在诊脉之后显得有些无法理解。
“如何?”冯珏沉声问。
蒙御医沉吟了下,斟酌着用字。“姑娘的脉象平稳,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人怎会厥了过去?
“这……老夫也不得其解,要说是厥了过去,倒不如说是……睡着了。”
冯珏攒紧浓眉,听尔刚压低声音道:“二爷,我听郝管事提及,来福在庄子里总是四更就开始巡田。”
“这丫头!”冯珏怒声斥道。
竟然将他的吩咐当耳边风,待她醒后,看他如何整治她。
“可老夫也猜想,说不准这是姑娘要恢复记忆的前兆。”为免显得自己医术不精,蒙御医很聪明地想到另一个说法遮掩。
“是吗?”
“这头部受创失忆,何时恢复记忆,无从得知,老大也听说过有人恢复记忆后,反倒将失忆时的事都给遗忘殆尽。”
冯珏顿了下,没料到她要是恢复记忆,反倒会将他遗忘,有这可能吗?
“但也有过就算恢复记忆,也一并记得所有的事,一切都说不准,横竖老夫先开帖药让姑娘服用。”
“多谢蒙御医。”
让尔刚送蒙御医回府顺便抓药,冯珏了无食欲地坐在床畔。
对她,他是又恼又气,可偏偏心底又是怜惜的。是要她好生养伤的,可她偏是挂意着田里的菜菔。
那些莱菔不是长得好好的吗?哪怕他不懂农活,依他到丰水庄看收成那么多回,光看那叶子,他就知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到底还要巡视什么?
蠢蛋!
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个男人总是卧病在床,而她随侍在侧,她想要瞧清楚男人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不禁使劲地睁大眼,用力地看——
尖叫声脱口而出,让面对她入睡的冯珏睡地张眼,布满血丝的眼眸定定地瞅着她。
她惊魂未定,还不懂他为何躺在她床上,他已经探手轻触着她的额、她的颊,然后……用力地掐住她的颊。
“二爷……”好痛,她都还没质问二爷怎与她同床共眠了,二爷反倒先欺她了。
“我问你,你为何老是在四更巡田?”
她吓了一跳,吃痛也不敢喊,直到他松开了手坐起身。
她揉着发痛的脸颊,跟着坐起身。“我只是想确定莱菔有没有长好,有时就算叶子茂密,却不代表根长得粗壮,这得常巡,一有问题才能赶紧解决。”
“你以为我庄子里养了那么多的庄户都是废物?”
“不是……”她怯怯地偷觑他一眼,又赶紧垂下眼。“我只是怕这批莱菔要是没长好会害了二爷。”
冯珏听她这么说,就知许是有人将他的处境告知她,不满之余,心头又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你这般挂心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