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管二爷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她坐起身,握了粉拳,誓言效忠,乍看之下颇有气势,可惜的是——
咕噜咕噜……她用力地按住肚子,却掩不住那羞人的声响。
她羞窘抬眼,便见他别开视线,低低笑着。
她是该觉得丢脸,可是他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像是深秋的暖阳,教她心头跟着发暖,也随之逸出笑声。
“所以蒙御医的意思是,她现在的状况有所好转?”账房里,冯珏搁下了从其他庄子收回来、才看没几页的账本,直睇着刚替她诊治完的蒙御医。
“依照姑娘今儿个的脉象,情况确实有所好转,但我听她说起自个儿失忆,想起以往在宫中时有本医书提过,伤及脑时,带瘀难散,恐引发失忆,也许她脑袋的瘀血散了,记忆也会跟着恢复,不过这只是推论,老夫并未亲眼瞧过这种例子。”蒙御医在宫中养成的习惯,说话时总会替自己留点后路。
冯珏垂敛长睫。“恢不恢复倒不是那般要紧,要紧的是能散瘀,别教她老是头疼。”
“听姑娘说这几日没再犯头疼,所以老夫想就继续服用这帖药,还有……”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二爷,这药丸的配方和药帖是一样的,要是姑娘又犯头疼,先让她吃下一颗,省下熬药的时间,可较快缓解。”这种顺手赚点人情的手法是在宫中养出的恶习,可他给的绝对是派得上用场的。
冯珏接过手,嘴角轻扬。“多谢蒙御医。”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若有需要,过个十来天,我再进庄子替姑娘诊治。”
“多谢蒙御医,届时我会让尔刚去接你。”
蒙御医朝他拱了拱手,便让尔刚亲自送回疏郢城。
冯珏把玩着瓷瓶一会儿,起身朝外走去,停在西边的梢间,没有先知会一声,便迳自推门而入。
房内不见半个人影,教他不禁一顿。
这儿是他拨给她的房,还特地要郝多儿白天到这儿伺候她的,怎么两个人都不在房里?敢情又巡田去了?
正要离开,突地听见细微的水声,他精准地望向屏风,沉声问道:“谁在那儿?”
回应他的是她的尖叫声和哗啦啦的水声,他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正在沐浴,随即背过身去,懊恼地瞪着门板。
“二、二爷?”她在屏风后头唤道。
冯珏沉着脸问:“郝多儿呢?”不就是要她看顾着,哪怕是沐浴时,她都应该守在她身侧才是。
“多、多儿去帮我拿可以替换的衣裳,她她她很快就回来了。”
听她说话都结巴了,他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正要再开口,又听见细碎的水花声响,随是布料的窸窣声……他知道她正从浴桶爬出,取了布中擦身,他理应立刻离开的,免得坏了彼此的清白,可是接着他又听到啪啦一声,他的心儿一紧,似乎是她出浴桶时没踩好凳子,摔倒了,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听见她的回应,他又问了一次,却只听见她发出细碎隐忍的呻吟声,想要差尔刚去将郝多儿找来,又想起他送蒙御医回疏郢城了,不知道郝多儿还要多久才会过来,这天候正转冷,要是她又摔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