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好笑又好气,正要解释,却被她打断。
“算了,我不想知道。”柳堇抽着鼻子,止不住不断滑落的泪水。“反正你就是不要我,现在还嫌弃我……嫌弃我早没了清白,所以不要我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向来不走温良谦让的路子,从来就比不上娴雅遵礼的守妃伶,也比不过娇俏可人的佐净瑜。
“胡说什么?”华逸微微动怒道。
“我哪里胡说了?”她甩开手,从怀里取出卖契。“你将我的卖契交给昊敏,你分明就想把我交给昊敏!”
妾的买卖契书,本就是可以转让,别跟她说他不知道!
华逸傻了眼,压根没想到这风波竟是因为这张卖契引起。“昊敏没跟你说,这是我掉的卖契,要他先收着?”
“他是说了,那又怎样?你为何拿到卖契不直接毁了,却交给了其他男人?难道你不知道谁拿到这张卖契就等于得到我吗?”他就是要将她推给昊敏,然后再跟佐净瑜双宿双飞?
华逸呆了下,暗恼自己没想到这状况,他将拿在手上的卖契撕碎,随手一抛,落在地上,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是我的错,是我没细想,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要他代为保管而已。”他无奈叹口气。
“真的?”
“真的。”谁知道会这么阴错阳差闹出这场小风波?
“这个呢?你从以前就戴在身上的。”她扬着手中的锦囊。
华逸笑叹地接过锦囊,往她颈上一戴。
“……什么意思?”
“锦囊是妃伶绣的,但里头装的是当年你寄给我的银杏叶,不过你现在要是打开,也许已经化为沙土了。”
她傻愣地抓着锦囊,没想到他竟然会将当初她寄到雾城的银杏叶留下,甚至一直悬在他的心口……“你现在还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华逸捧额失笑。“它守护了我近千年,如今守护你,不好吗?”
“真这么想?”
“不然呢,就当是我要拴住你吧,省得你老是误解我。”
注视他良久,像是要确认他的真心,瞧了好一会,心知一切可能真是自己多疑惹的祸,她乖顺地低头认错,但是——“虽然我有错,你也有错,谁要你刚才说起话来不清不楚。”
华逸偏着头回想了下,不禁无奈失笑。
天晓得会是这么一回事,偏偏他的话又回得那般天衣无缝,莫怪她胡思乱想。
“是,是我的错。”
瞅着他的笑脸,她抹去颊上泪痕,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
“不会再把我推给其他人了吧?我已经帮昊敏跟净瑜订下亲事了,你别再把念头打到昊敏身上。”
华逸微诧,没想到时昊敏跟佐净瑜会凑在一块,她竟是幕后黑手。
“就算他是范恩,我这一辈子也不跟他过。”她恶狠狠地道,再三强调自己的立场。“如果得不到我最想要的,我宁可独自终老。”
华逸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带着几分紧张,“小堇,你没发现我异于常人?”她记得范恩,甚至认得出时昊敏便是范恩的今生,那么她势必也察觉了他不该在这世上存在近千年。
“你如果没有异于常人,我要怎么遇见你?”人海茫茫,她得仰仗他来寻她啊,凭她是找不到他的。
华逸不禁苦笑,猜想柳九和柳芫那对姊妹早就将他的底给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