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没回头,光听她的回话,就知道她脸上的笑意有多灿烂。
如乌玄度所承诺,两日后,他直接找了柳至衍谈起此事。柳至衍不甚满意,但在乌玄度的强势之下,只能无奈答应,消息传进柳府时,柳家主母一双眼简直要瞪穿了柳九,就连嫡妹柳芙更是有意无意地嘲讽讥刺。
柳九压根没放在心上,继续装乖扮柔顺,把头垂得低低的,把事做得好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有一点是她当初乐昏头忘了细想的,一旦她被乌玄度纳为妾之后,柳葳对她的防备心会更重。只是事到如今,担忧也没用,她满心期待赏花灯之约。
元宵夜,她兴冲冲地等着乌玄度上门,发上还特地插上了钗花,穿着长公主赏给她的粉藕色梅枝襦衫裙,外头搭上了乌玄度赠与的狐颜。
她等啊等,早已过了戌时一刻,却不见他的踪影。
“还等呢,人家说不准把这事给忘了,就你像个傻子盼着。”柳芙经过她的小院时,酸了她两句。
柳九没吭声,担心他是否遇到麻烦。元旦至元宵隔日是没宵禁的,这时城门与坊门大开,细作容易扮作商旅进城,甚至混进宫中。
他不会出事吧。
正忖着,有丫鬟来报,说是威镇侯已在宅外候着,她赶忙先上主屋跟嫡母说了声才出门,一上马车,她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了?”乌玄度好笑地看着她,瞧她脸上脂粉未施却肤白赛雪,唇不点而朱,最要紧的是今儿个穿的正是他给的狐颜,教他心情大好。
她轻轻地诊着他的脉,声轻如叹息。“侯爷身上有血腥味,但是身上无伤呢。”
乌玄度唇角笑意凝住,抿了抿唇道:“沾了血么?是我没注意。出宫前刑了两名细作,多费了点功夫才迟了时候。”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他的衣摆上,脱口道:“侯爷,细作的命就不是命么?”
“柳九,你逾矩了。”乌玄度顿了下,面色森冷这地道。
“侯爷心疼长公主,却视他人为无物,至今还是不懂得珍惜人命。”虽然她很清楚他不过是职责所在,也很清楚他的冷漠恐怕非天生如此,她太了解人在不得不拼搏的环境里求生存时,不狠,是活不下去的。
只是,心一旦狠,人就麻木了,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否则她就会跟那些人一样。
“所以你认为我应该等死?”他撇唇冷笑着。
“不是,只是……”她怕他陷在杀与被杀的轮回里,今日他杀人,明日人杀他“不说了,走吧。”他淡声打断她未意的话。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大街,朝南御道而去。
“听说今年的灯会以南御道最为出色,待会到了延平街,咱们得步行过去。”许是马车里太过清冷,他才淡声说着。
“嗯。”她也淡淡回应。
本是兴高采烈的赏花灯,可谁知道才要出门就谈了那事,教人怎么也开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