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你的内心,把你现在对我的想法说出来?”
泰阳知道这一次是无法逃避了,夏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夏书记也是,这顿酒就是鸿门宴,来了就得把自己交代出去。
他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酒,压制了一下慌乱的情绪,这喝酒和某些人抽烟一样,是一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回答,组织何种语言表达,既真实又自然,似流水不似瀑布,似春风不似寒刺。
“我是外地人,干完这个工程就得离开,四海为家,哪里有事做就往哪里,如无根的草,如飘荡的浮萍。”
“我也喜欢流浪和自由的生活,如天上的飞鸟和流动的云朵,如地上的奔驰的野马和潺潺的流水。”
“西山村只是我的落脚点,不是归宿;我的根在雁城的枫树坳村,那里永存着我最深的爱和最真挚的牵挂。”
“你也只是我遇到的一阵风一阵雨,终究会成为过客,还不会是一生的追随、一辈子的守护。”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和最好的期待,只能选择放手,把你还给你,把我还给我,像我没来过西山村一样。”
夏芳首先满怀希望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她发现自己慢慢掉入冰窟,全心发冷。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这是在跟她提分手,是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刮她的肉,他太冷酷了。
端起酒杯,她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米烧酒,呛得猛烈的咳嗽起来,而痛苦的泪水早已开出了花朵,这不争气的眼泪,出卖了她真实的感情。
她把空了的酒杯再一次重重的摔在桌上,朝泰阳吼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太可怕了,太过份了。是不是想让我恨你一辈子。”
夏书记见侄女被泰阳气成那样,再也坐不住了,暴脾气像一条疯牛冲了出来。
夏书记站起来,把泰阳扯了起来,指着门口喊道:“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唯有大婶表现得很冷静,她把夏书记喊坐下,又把泰阳牵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了,像角斗场里的角斗士,不想对方活了。都给我好好的坐着,慢慢想,然后,好好的谈。”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喝酒吃菜了。大家把愤怒的身体塞在椅子里,平复着不太好的心情。
一阵短暂的沉默,外面的寒风刮得更猛烈些了,把谁家的盆子吹落地,发出噼里叭啦的响。
大婶又一次站了出来做和事佬。
“小泰,你把夏芳的微信加一下,恋人做不了朋友可以做,为什么不给她一条活路呢?”
“婶,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请您不要为难我。”
“你看他,这…这…这是多么狂妄之人。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夏书记见泰阳固执己见又来气了。
“你是不是因为夏芳的过去看不起她?可那不是夏芳的错,这孩子受了骗,承受太多委屈。”
“婶。我没这样想。在我心里,夏芳永远是一个好女人,是我没有福气配不上她。”
“哪里不配,很配。用过去的话说,郎才女貌,用现在的话说,金童玉女。我这侄女,五六年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她对你肯定是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