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目标,牛胜立马回去尽点了所有囚犯军。
任横又撤了其他三处门禁兵士,给他凑了千余流民军。
牛胜见将军把大部分流民军也尽拨到自己手下,心中更是感激涕零。
心中做着招安梦的牛胜领着一千多流民和囚徒的混成部队各挺刀戈,雄赳赳出了阳陵邑南门。
任横抽兵尽数安排给牛胜,阳陵其他三门已无流民军把守。
牛胜军出了城后,有那大胆的百姓自行打开其他三门,陆续跑出城去。
任横也带着十数个最早跟随的亲信泼皮,各自换了装,满携搜刮来的金银出了北门,一溜烟往北,奔朔方郡方向跑去。
至于请降投诚的鬼话,只是他哄骗牛胜而已。
杀了这么多朝廷官差,还想着招安当什么军侯,也就牛胜那没脑子的替死鬼才会信。
阳陵邑南门外约三里之地,双方队伍碰了个对面。
流民军之前杀官差勇猛,一是没有退路,再则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
现在看着对面也是乌泱泱千余铺兵、都尉军,无不紧张欲逃。
牛胜到了阵前,脑子也有些缓过劲来。
双方人数相差不大,对面虽属铺兵、治安军等,也是经年训练的。
自己带这些弓都不知道怎么张的野路子杂牌军,凭什么就能“小胜”?
陈崇没想到对方敢出城野战,心中亦是一惊。
大司马虽是指派大司徒衙处理流民作乱事宜,但是却也没有轻敌。
王莽让孙建安排了两个久经战阵的步军校尉协助陈崇领军。
陈崇只是坐在中军压阵,临阵指挥全凭两位校尉和所带的亲军部曲。
铺兵无有车、马二军配合,校尉只好按现有的人员配置,尽量安排军阵。
见流民军一拥而来在对面站定,校尉让拉辎重的木车排了一队压阵。
持戈铺兵在前,执刀的游缴巡防队居于戈兵之后,各城都尉还有些弓弩手。
弓弩手居后,杂于木车左右。
流民军没有什么阵法章程,按熟人聚堆各自成伙,站在原地踟躇不前。
朝廷那成分怪异的杂牌军,列着三层军阵慢慢往近前压去。
普通弓弩兵五六十步就可以发矢,但是两个校尉不知道那些都尉军的弓弩手技艺如何,迫到了四十步时才举令停军。
牛胜不敢命军冲锋,随着朝廷军阵迫近,流民军也躁动不安起来。
眼看快要接阵,朝廷军竟然停下脚步。
流民军正在纳闷,牛胜还幻想着朝廷是否要派人出来搭话,只见对面后方一阵箭雨飞蝗似泼洒而来。
都尉军虽然弓力不足,准头也欠佳。但是流民军都是扎堆站立也没有护盾之类防备,双方挨的又近。
一阵箭雨过去,登时杀伤了几十号人。
站在阵前的牛胜也被射成了刺猬,当场毙命。
流民军何时见过这阵仗,还能跑动的都扔了手中刀枪四散奔逃。
有那中箭未死和吓的腿软跑不动的,都瘫在了原地。
陈崇在阵后一看乐开了花,还整什么军阵。
陈崇一声令下,铺兵、官差蜂拥而上,犹如砍瓜切菜、风卷残云。枭了一二百首级,俘虏流民逃犯数百人。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嬉闹般的“战斗”就结束了。
新任大司威领着杂牌军,押着更杂牌的流民军俘虏,趾高气昂地往阳陵邑城赶去。
王莽恼恨流民造反扰了自己好事,明里让陈崇大模大样来“缉拿滋事流民”。
怕反贼弃城逃跑,暗中撒出长水匈奴骑和百越骑锁住了阳陵邑东、西、北往益州、凉州和朔方的道路。
王大司马是务必要将这搅局的罪魁灭了,方能消心头之恨。
王莽没想到流民军竟敢出城接战,陈崇不费吹灰之力大获全胜。
不过撒出的精锐骑兵倒阴差阳错也没有白费。
任横一伙行将遇上长水匈奴骑巡防的小队。
陈崇兴高采烈去接收阳陵邑城,身后的阳陵流民营方向却传来阵阵滚雷似马蹄叩击地面的声响。
数百宫卫装束的精骑正往阳陵流民营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