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爬满了蛆虫,裹身的衣裳被老鼠啃咬的破破烂烂,所幸还能避体。
那般要颜面的人,却死得毫无尊严。
谢历城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扶着廊柱干呕起来。
他在树荫下怔愣良久,脑海中忽然浮现他离开那日张婆子说的话。
“老夫人身子不好,少爷若是不闻不问的离开,恐怕会抱憾终身。”
他那时是如何回答的……
“当我翅膀硬了吧,三个月后回来母亲还在,我一样敬着,若是母亲不在了那便风光大葬吧。”
倒是一语成谶!
谢历城红着眼欲哭无泪,他摸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
伤心是必然的,内心的情绪似乎积攒的不够,让他无法爆发,只能任由那口气压在心头不停的作祟。
匆匆盖棺后,他才开始仔细盘查此事,他最开始怀疑的对象是张婆子,却被告知张婆子早前已横死在郊外,身体腐烂根本无从下手检验。
他不得不将目标转移到柳漪洛身上,可她仿佛凭空消失了,无半点音信。
从前在谢家伺候的下人,多数回了乡下老家,查起来十分耗时,一筹莫展的境况,让他身心俱疲。
想到吴氏满身是蛆的样子,谢历城一刻都不愿在府邸待着,干脆住进客栈,等着风头一过,便将宅子变卖,再带着尘玉换个地方生活。
白日里但凡他出门,免不了被人拉着问东问西,他倦得很,干脆躲在客栈里用陈酒麻痹自己。
家中落难,不少狐朋狗友打着开解的旗号骗吃骗喝。
青浦酒肆乃彰显身份地位的好去处,谢历城自受不得撺掇,带着一群人踏着豪迈的步伐进了酒肆。
酒过三巡,人喝飘了。
心中烦恼宛如涨潮,挤进他眼角内干涉不已。
他歪靠在椅子上,以掌遮眼,无声抽噎。
眼泪往心里流,烫在心口上。
无人察觉他的异样。
雅间忽然变得安静,就连推杯换盏的暗影也消失了。
他仿佛进入一座孤岛,天地之间空寂的只剩他自己。
似乎过了许久,直到雅间的门被敲响,恍惚间已过了三个时辰。
他眼尾还带着猩红,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才朝外间走去。
晚霞似火,却驱不散他心头的苍凉与悲切。
“哟!这不是谢大公子吗?”
含讥带讽的声音,像一根刺扎进他身体。
谢历城怒眼瞪向那人——
是一脸病态的孟今安。
她受过谢历城奚落,那日被驱赶出门的场景,她一刻不曾忘记过。
“我以为是谁家没规矩的婆子呢。”
她虽不如从前妍丽,可姿容和年纪与婆子扯不上半点关系。
孟今安平了气息,笑得过分嚣张,“可想知道柳漪洛的去处?”
谢历城知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况她睚眦必报,他不会傻到,企图从一个品德败坏的妇人口中得知真相。
“瞧你这副病容,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孟今安不经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