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红花。”
“红参。”
“何首乌。”
“白术、丹参。”
……
还有几味他认得不甚分明,想到方才收了她两个铜板,不好直言自己无能。
“均是助孕的药物,似乎也无甚特别之处。”
孟今安疑了一瞬,将绣包收拾妥帖。
“多谢。”说罢,便出了门,转瞬间不见踪影。
她陆陆续续的又找了好几家药房,得出来的结果大同小异。
她原本可以找袁博初问问,可当一个人知晓自己重要秘密后,无论对方品德如何,都会不自觉地起防备的心思。
在这个不眠之夜里,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不多时起了水雾,四周有湿气笼罩。
孟今安回到谢府,灯火未歇。
透过花窗看到举杯对饮的男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似这天底下只有她茕茕孑立,渺小的不如一粒雪花。
咚咚的叩门声响起,屋里那抹纤细的身影起身开门。
孟今安肩头已坠满了积雪,柳漪洛很自然的伸手拂掉,“进来喝口酒暖暖身。”
“本不该来打搅你,可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怪冷清的。”她声音有些哆嗦,当真是在外头踟蹰许久,才酝酿出敲门的决心。
谢历城竖耳听了一句,烦闷又涌上心头。
就在今日之前他还觉得后院妻妾成群,才能彰显他的功成名就。她们理应殷切的伺候自己,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画地为牢,困守一处,眼下却因为女子太多,顾此失彼,感觉疲惫不堪。
“快进来。”柳漪洛牵着她进屋。
谢历城想不到她如此大度心善,像个挖掘不尽的宝藏,心头对她的欢喜更甚。
“谢郎,可会埋怨我打搅你和姨娘独处?”孟今安眼中水光盈盈,姿态凄婉含媚,让谢历城禁不住心头一酥,方才涌上心头的埋怨霎时退潮。
柳漪洛在心里狠狠剜她一下,气得磨牙。
“怎会,反倒是我不该忽视你,早些应该通知你过来,也不至于在外头吹了许久的冷风。”他手臂一展,将孟今安带进怀里,顺势坐在大腿上。
孟今安也没扭捏,只是娇滴滴的嗔他一眼,“姨娘还看着呢。”不动声色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妾也是做过丫鬟的人,这天底下没有比让谢郎开心更重要的事,谢郎不必顾忌妾。”柳漪洛不动如风。
谢历城在柳漪洛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便将孟今安打横抱起,朝她那间小屋舍去了。
槅门缓缓关闭,被隔绝在外的不止是屋外的煌煌灯火,还有柳漪洛半掩的心扉。
屋外烟火再盛大,却也笼不进她眼底。
不多时,孟今安屋子里传来了浅浅的浊泣声。
屋外爆竹深深,将所有暗昧的吟哦掩了下去。
“堂妹定恨我入骨,日后我在雁都再也没了亲人。”
她一哭,谢历城兴致减半。
“你还有我,理她作甚。”
“可我们总归都姓孟。”话音一转,她眼神跟钩子似的能夺人心魄。“不过,谢郎赐妾个爱称吧,每每谢郎念妾的名字,妾也会时常想起与谢郎的恩爱缠绵。”
谢历城膨胀的眉飞眼笑,“娇媚如斯,声如音啼,婷婷袅袅。”他手指从面颊摩挲直孟今安的下唇,粗糙的手指,带着一丝丝痒意,让孟今安禁不住战栗。
“不如,唤你媚儿吧。”
媚儿?
俗是俗了些,好歹算得上特殊。
夜色退尽,寒鸟啁啾。
柳漪洛在窗口坐了一夜,双脚麻木的失去知觉。
锦槐回来时,她已无法站立。
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
锦槐被吓了一跳,走到她身后一连唤了她好几声,才将让她神魂归位。
锦槐伺候她洗漱更衣,正准备去前厅给长辈请安时,双腿有些发虚。
抓着锦槐的手指一紧,面色苍白如纸,“我有些不适,你去前厅替我传个话。”
她折返回屋,褪下鞋袜以及厚重的大氅,钻进还残留余温的暖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