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一路都脚步轻快,心里想着要是这次就将姚瑶背回纶邑多好啊。
当他再次路过“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水塘时,他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个早晨村口的荷塘。
晨风吹拂,朝阳冉冉,片片荷叶挨挨挤挤的,密不透风,成了一片绿的世界。
那里荷花应该已经快开了,绿的世界会点缀无数的红色、粉色和白色,然后结出无数香甜可口的莲子。
看来得抽空把这些莲藕都移到纶邑的沼泽和水塘中去,到了明年姚瑶一定会喜欢的。
杜康又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母亲,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一世的杜母的形象。
其实二人在容貌和对杜康的爱没有差别,但是显然在某些方面差别很大,比如气场,比如权谋宫斗。
杜康很想将在纶邑收获的烦恼说给杜母听,她一定能够帮自己分析出事情的原因。
一般来说,“很想”就是“不会”。
因为杜母屡次撮合自己和姚琳了,而且听起来把握十足。
他不想因为姚友和萧晨的一些行为造成杜母对姚瑶的误会和偏见。
很多事情难就难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婆媳关系复杂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是早有耳闻的。
就是当年奶奶和母亲的关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和谐的。
既然现在种粮的问题解决了,回去就将寒浇讨伐封国导致的一系列事情如实说了,然后就说是姚瑶和姚友一起想办法为纶邑解决了粮种的问题,没必要节外生枝。
巧媳妇两头瞒,不会错的。
毕竟上午耽误的时间太多,杜康回到纶邑已经是未时了,二黄跑出来迎接了他。
不用说世俞带着大家和大黄一起去狩猎。
哪怕纶邑的肉发出的臭味越来越浓了,他们依旧热爱打猎而不喜欢耕种。
杜康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另一个计划也要快点落地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留守人员陶七在编织承重颇大的箩筐,这些都是为耕种准备的。
杜母看到儿子回来,自然高兴,又见他提着一囊箭枝,笑着说道:“我当琳琳粗心大意呢,看来这把弓倒是送给你了,这孩子有心了。”
杜康感慨这位母亲的老辣,真的是洞若观火,回应道:“我初时也是不知,后来才知道这是姚瑶和姚琳两人算计姚友,将这把良弓带到纶邑,故意落下的。”
杜母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淡淡说道:“你耽误了一夜才回,进来说话吧。”
杜康刚刚在心头涌起的将一切疑惑尽数告知杜母的想法,又被压下了。
因为杜母听到姚瑶的名字后,没有任何夸奖和感谢的表示。
杜康喝了一大口水,如实说了虞国的情况后,笑着说道:“阿妈,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务农事,多亏了姚瑶和姚友想了这么个法子,才给我们拨了两三千斤秫米做粮种。”
杜母冷笑一声说道:“我儿是个实在人,你不务农事,难道我不通国事吗?”
“当年大夏和寒浞交战,也未曾说土地也不播种了。纶邑不是虞国的土地吗?”
“我看要么是姚友无能,要么是有人在为难你,你倒是觉得多亏了他们。”
杜康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白,连姚琳和姚瑶的小小计谋都看不透,怎么可能瞒过杜母呢?
但是他还是打算瞒着,因为“他们”两个字分明把姚瑶带进去了。
杜康笑道:“想来还是因为我不务农事,故而对我耕种不放心吧。”
杜母温声道:“你在想法子,为娘是看得到的,放手去做就是了。你说要4000多斤粮种,还有差额怎么办?”
杜康又将姚瑶的豆子和姚琳的秫米说了一遍。
杜母颔首笑道:“琳琳这个法子倒是不错,顾全了大家的面子,这孩子倒有这份心思。”
“放心,明天多派些人过去,姚齐那边不会有问题的。”
“世俞今天就应该有收获,让他明天一早就带人过去,什么都不告诉他,送过去就行了。”
有了杜母肯定的判断,杜康再无疑虑,但是他依旧很失望:杜母只字未提姚瑶。
对于这个和自己前世母亲一模一样的母亲,杜康是有着别样情怀的。
他希望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能够得到她的祝福。
他很想亲口问一句:“阿妈,你是不喜欢姚瑶吗?”
他和姚瑶的婚事已经在虞国受到阻力了,杜母的反应让他没有信心得到想要的答案。
杜康用略带消沉的声音说道:“阿妈,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和意见。”
杜母依旧用微笑鼓励着儿子,仿佛已经看穿他的一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