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祭肜一番操作是上前行了个礼,
不光李副将愣住了,面具人也一头雾水,刘秀也是觉得奇怪,
祭肜语出惊人,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师承何处?刚才那一剑可有说法?”
这番话一说出来,全场那是鸦雀无声,任何风吹草动都听的是一清二楚,谁能想到这祭肜一番操作就是为了问这个?
李副将更是傻了眼,差点没从马上跌下来,幸好缰绳拽得紧,又憨憨地爬回马背上去了,
就连本就虚弱的柔甲,也是硬挤出了一丝微笑,尴尬的笑,
祭肜就像个好问求知的三好学生,在等待着老师的回应,
柔甲强打精神,艰难地控制着身体摇晃的幅度,正欲开口,突然感觉体内疼痛难忍,浑身的经脉膨胀起来,气血倒流,不断冲击着心门,内力几近枯竭,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接着两眼一黑,身体朝后方栽倒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刘秀来不及反应,柔甲已经朝着他栽倒过来,刘秀接住柔甲下落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
上天赐予你力量,必将收回什么,
比如,生命……
柔甲的皮肤以光速枯萎着,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自身生机的消散,
刺有“白”字的脸已经变得干瘪,眼窝也下陷了许多,两侧的颊骨显得格外突出,那身改了又改的绿缎色罗裙变得不再合身,那柄随着主人大杀四方的神兵“龙渊”,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主人那干枯的手掌再也握不住它了……
刘秀怜惜地看着怀中人,昔日落落大方的姑娘,此刻已经芳华不再,掌中的温度也不再炙热,
刘秀紧握那干枯的手,一声声呼唤着,
“柔甲……柔甲……柔甲……”
眼睛里逐渐生出一层雾气,
臧府后山的密林,刘秀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刘秀伸手向前追去,在手掌触碰到的一瞬间,丽影烟消云散,
刘秀左顾右盼,四处寻找那熟悉的人儿,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都没能找到,
直到身后突然想起那熟悉的声音,
“公子……”
刘秀身子一僵,猛地回身,
那张笑脸,依旧是那么好看,笑声如银铃一般动听……
刘秀期待柔甲再次回应着他,可怀中的少女早已没了动静,
泪水一滴一滴地划落脸颊,滴落在少女充满褶皱的脸上,填不满那沟壑,刘秀抬起头,用无助的眼神望向白灵泽,
在他心中,一直认为白灵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或许她会有解救的办法,
可白灵泽也没有给予他回应,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依旧是平时那副清高的样子,刘秀开始觉得这幅样子令人厌恶,恶心……
一股悲伤的情绪在面具人之间蔓延,昔日朝夕相处的同袍,殒命当场,任谁能不悲伤呢,那名被换作落苏的女子,头埋得最低,身子微微抽动着,似在压抑那呼之欲出的哭声,
马上的祭肜一声叹息,似乎是在可惜自己与旷世绝学的失之交臂,
心腹大患的倒下,让李副将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开心,
“有诛杀刘秀者,赏银二百!”
说完这句话,李副将嘴角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仿佛在心疼这些赏银没能落进他的口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现在奖励翻倍,再加上柔甲这位大魔头的倒下,原来畏手畏脚的新莽士兵变得蠢蠢欲动,
李副将适时地踢了一脚身旁的心腹,那位心腹立刻会意,扬起手中的大砍刀,大喊了一声,
“冲啊!杀刘秀!拿赏银!”
这一嗓子,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有人克服了柔甲带来的恐惧,冲了出来,有了第一个,就有了无数个,所有争先恐后地扑向中心的刘秀,誓要将刘秀生吞活剥,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渴望着鲜血,那贪婪的面容是那般丑陋,
后方观望的李副将给自己那位心腹,投来赞许的目光,
离得最近的祭肜并没有动作,显然他不在乎这区区的二百银,他另有所谋,
面具人强打精神,迎战汹涌而来的新莽士兵,再厉害的神兵也会因为持有者的状态而大打折扣,此时那些所谓的神兵利刃跟普通兵刃没什么区别,也许只是他们抗压些,更锋利些,
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新莽士兵的呐喊声,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奋战了一夜的面具人们,再也支撑不住,守护渐渐露出缝隙,
一把突破重围的佼佼者,冲到了刘秀面前,刀面映射出刘秀的面容,还没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甚至没能察觉近在咫尺的危机,刀面亦映射出自己主人那近乎痴狂的狞笑,仿佛那二百银就在眼前,伸手就要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