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都还可以呢......这个月就不行了吗?”谢清晏仰着头问,手仍握着。
幸世邈拨开谢清晏的手,搂着她进了被窝,把还留着牙印的手指递到她唇边:
“这怎么说?”
要命。
幸世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湖面被投了几块小石子,带着她的心荡漾起波纹。
什么都没做呢,她就......
谢清晏舔着那处牙印,讨好道:“我错啦......不该咬你。”
“操刀者必被刀所伤。殿下是属小狗的...当然也是一样,对吗?”
这个刀字换成狗字......未免太妙。
在床上说这种话,正经又放荡。
谢清晏自动理解为幸世邈在勾引她,拉着幸世邈的手就往被窝里去。
“好老师...你来试试...看会不会被我所伤...”
“汪...”
她骚情得很。
幸世邈叹了口气,揉了揉谢清晏的肚子,提醒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殿下,不可色令智昏。”
“你不也昏?”
“臣能忍住。”
“...幸世邈,我最近真的觉得你某方面大不如前...”
幸世邈咬了咬谢清晏白嫩的肩头:“臣记住了。”
“你小气死啦。”
谢清晏想都不用想,就能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将来她休养好后幸世邈会做什么——无非就是变本加厉,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什么花样招数都往她身上用,把她弄得哭着求饶才算数。
床边火盆的金丝炭爆出几声轻响,阁中暖意更盛。谢清晏见幸世邈没半点从了她的意思,渐渐睡着了。
幸世邈手臂被她压得有些发酸,用另一只手本想将她手拿开,但刚一挪动她的手腕...谢清晏就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
这要怎么睡?
作孽。
...
第二天晨起,船已远离齐京。经江水,过水库,到了已初具规模的两京大运河。
江面宽阔,水深流缓,两岸少有民居,多是青山绿树,其间多有飞禽相鸣。
谢清晏不知是被哪种鸟叫声吵醒的。
她醒来时,床前火盆中的金丝炭已经换了新的,为了透气,窗户开了一半,在她隙开睡眼时恰巧有一只鹰飞过。
谢清晏手探了探身边,没有摸到令她感到安全的人和温度,猛地睁开了眼,支起身四处扫视。
她唤得很小声:“幸世邈...”
没有人回应她。
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后找不到幸世邈...一种恐惧涌上心头。
谢清晏想起昨夜上船时,那船吏说船上的一切布设都是宫中负责,由此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产生——会不会是谢常借机想除掉幸世邈,所以用了最简单又最直接的办法,直接令刺客来把幸世邈给刀了...
完蛋。
光是想着幸世邈脖子上出现碗大个疤,那张好看的脸再也做不出小气鬼的神情,谢清晏就已经害怕得要哭啦。
幸世邈要是死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都成孤儿了。
谢清晏的鞋被放在火盆边,被余温烤得暖暖的,她来不及好好穿,直接胡乱踩着就要往一层下去。
不过...她去一层又能有什么用呢?这么大的白鱼舟,她见不得人,能怎么找幸世邈?
没用归没用,怕归怕。
或许能在一层,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谢清晏的脚步在楼道口停住了,连带着她的恐惧也一起消散——一张签被在扶手上,上面是幸世邈的字。
别乱跑,没死。
谢清晏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气呼呼地脱了鞋,又缩回了被窝。
她怎么会这样想呢,幸世邈才没有猜对。更重要的是,既然能猜中她的心思,就该把这签贴得近些,免得她有半点惊慌——幸世邈明明知道,她离不开他。
不久后,楼下传来阁门开合的声音,接着是谢清晏熟悉的脚步声。
幸世邈上了二层,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在床前的案上,然后朝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谢清晏靠过来。
谢清晏不理他,努力装睡。
他先是摸了摸谢清晏的额头,又是揉了揉谢清晏的脸,见谢清晏还没反应,便捏住了谢清晏的鼻尖。
呼吸不畅,呼吸不畅。
谢清晏知道自己装睡被发现了,但她故意闹小性子,不想理幸世邈...所以哪怕憋红了脸,都没睁眼看幸世邈。
她要憋死啦...快松手...
幸世邈的手仍未松开,但谢清晏却能喘过气了——有个王八蛋,一边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一边以唇舌渡气给她。
缱绻,眷恋,相依。
也不知亲了多久,谢清晏本来是刚醒的,硬生生地被亲得晕乎乎的,有些困了。
“不装了?”
她眼神迷离,声音中却透着委屈:“去哪啦?为什么不报备?”
“报备了。”幸世邈微微侧头,勾勾唇,像是在看撒娇的小孩。
在这方面,谢清晏总是有说不完的理。
她指着不远处的那张签,从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挑出一大堆坏毛病:“报备得那么远,谁能看得到?拜托,我走过去不要时间吗...我从出被窝到穿鞋走到楼道口,那么长的时间里面,我不会害怕吗?”
活在爱里的人,才敢肆无忌惮地撒娇,没理也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