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虎牢关副将时珂,带兵护送首辅幸世邈前往蓟州城。
过了虎牢关,千里荒原一望无际,只有漫天黄沙与时不时显露的枯骨。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或许不久以后,他也会被掩埋在黄沙之中,变成史册上一颗短暂明亮又立刻熄灭的星,寥寥几笔简述功绩便带过...如果是这样,那未免可惜——他幸世邈的君主,不是谢清晏。
时珂的马停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不远处的蓟州城城门。
或生,或死,此路难行。
“幸相是天人,命贵,何苦跑着这一遭呢?”时珂问道。
因为曾经有个无名小卒,为了守这道防线,断了条胳膊。
回了家,面对妻子,哭得像个犯错的小孩。
所以这天下,不能再有许多这样的父亲。
若一去不复返?便一去不复返。
“因为自己做的孽,要自己解。”幸世邈笑得轻快,挥了挥马鞭便向前。
身后一行人跟上,尘土飞扬。
越靠近城门,幸世邈的脸色越沉。
战壕沟中,随处可见战死士兵的尸体——被鲜血污垢的铠甲上,爬满了虫蚁,恶臭漫天。
明明没有敌人来犯,城中的守将却连替死者收尸都不敢。这些为了保家卫国而战死的人,死在胡虏刀下,却在友军这里得到了更残忍的对待。
这还只是面向南面的城门就已如此惨烈且无人道,可想而知面向北面的德胜门会如何。
“开门!”时珂对空无一人的城楼高喝。
无人回应。
又是几声,才有个小卒支出脑袋,懒懒地问:“谁啊?”
时珂指着幸世邈,道:“幸相前来督战,为何不开门迎接?!”
那小卒如梦方醒,这才忙里忙慌地前去唤了守将来。
守将登上城头一看,见果然是幸世邈,便立马开了城门迎接。
此人并非幸世邈在边关的心腹,所以幸世邈不认识他,但这人却认识幸世邈。
“幸相...幸相您受罪了...”那守将极殷勤地过来替幸世邈牵马。
幸世邈指着城门壕沟堆积成山发烂发臭的尸体,问他:“既有闲情睡觉偷闲,为何不好好安葬他们?”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人瞥了一眼立马回过头,眼神中遮不住的厌恶,不屑道:“他们臭的太快了,谁也不乐意去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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