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谢谢。”陈玄策沉声正式的道谢。
吕重楼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是武夫,不懂你们武者的路数,但我知道,不论是儒武还是道佛,甚至僵尸妖族鬼怪,一日不练退步自己知道,三日不练退步亲朋知道!不说别人,庆芝迄今为止每日仍在观剑谱,你小子才哪儿到哪儿,就敢说自己登堂入室?”
陈玄策也不答话,取出惊龙枪,站在了车辕上,也不耍什么花活,平举大枪。
车厢内,吕重楼满意的笑了笑。
这麻杆,面相憨厚,心思过于玲珑。
南行胜了一路,加上满腹锦绣,难免少年轻狂。
老韩看出来不说,玩的是道家自悟的门道;宋传书看出来不说,是王庆芝交代不要多管陈玄策,放任他自行生长。
吕重楼的想法则不同,长辈是干什么的?长辈该提点就提点,吃亏是福这种狗屁道理他不信。
他不念道经不修法术,凭借一柄钢枪入九天,靠的就是这股子我行我素知自我的劲儿。
要不然也不会悄默默的帮着树长老拐洪小天,不会在白山黑水暴揍邱老儿。
山路上老韩给他说裴归宗想和他打一场之时,他心中就已经计划好把裴归宗打断几根肋骨捅几个窟窿而不伤情面。
概因拐带洪小天之事,他给剑阁留了面子,剑阁却没给他面子。
这就是他吕重楼。
三人两辆马车,勉强跟得上老韩的步伐。
老韩也不施展法术,但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
平日里他在镇妖司看大门也好,在船上也好,走路也好,身子都是不由自主的稍微佝偻一些,走起路来给人的感觉有些不稳当。
此时则不然,老韩身形挺直,步伐稳当,不似在赶路,反而像是在度量着什么。
在这无名城中,老韩绕来绕去,站着枪桩的陈玄策一脸懵逼。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拉车的马匹喘着粗气。
车厢内的吕重楼声音有些笑意,说道:“老韩这是怒了啊。”
陈玄策不解:“吕叔,怎讲?”
“这无名城在司家死了六百多人后,司家下了大力气,用了三十年,掏空了家底儿,将整座城布置成了一座大阵!老韩走的路线,就是阵图。啧啧,这老家伙,少见的动怒啊!”吕重楼笑呵呵的答道。
陈玄策听出了笑意,问道:“吕叔,韩叔能搞得定么?不需要您出手?”
吕重楼声有感慨:“老韩借巨阙剑修他的山河心境,因祸得福,此时已是道家一品,九天之境,还是蕴涵剑意的山河九天,别说区区一座祛邪阵,就是龙虎山的龙虎大阵,老韩也能拼个一时三刻!”
陈玄策心下安定了下来,镇妖司他喊叔的有三个,两个一品一个二品,这已经不是大腿了,这是天柱。
“到了,找个地儿停车吧,你小子也学学,一品境的老韩,是如何办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