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辕上赶车的陈玄策郑重的回道:“放心吧吕叔,我心里有数的。”
吕重楼接着说道:“司家对镇妖一直不余遗力,家族之人除女眷之外,三成男丁死于镇妖之事上,无名城方圆百里无妖邪,都是司家的功劳。”
“我明白了吕叔,此等功绩,非大罪,可放。”
陈玄策说完,没想到等来了吕重楼突然的一顿臭骂:“你刚说你心里有数?你有个屁数!让你挑白鹿,你就安安稳稳的挑就行了呗,庆芝一说,老韩一激,你就直愣愣的撕破脸了?你就不想想,白鹿折腾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过的好好的?一人得罪一书院,你哪儿有数了?”
吕重楼骂的很激烈,陈玄策却是心下一暖,好赖话他听得出来。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吕叔,有原因的。一是夏家村毁于白鹿之手,二是赦妖镜,这东西您知道的,枉杀无辜。”
吕重楼幽幽的回道:“我知道你心中养怒,白鹿的事儿你做的没错,也做得很漂亮。我是借着白鹿的事儿让你知道,有些事儿私下里做比明面做更好!”
“好了吕叔,木秀于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放心啦!”
“臭小子,嫌我墨迹是不?”
“哪儿有哪儿有,吕叔都是为了我好。”
吕重楼嘴上骂着,心中对这麻杆越发满意,最后说道:“芊芊问天有成,树老鬼要收为关门弟子了。隐藏妖气的法门,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要是不给树长老面子嘛,要不就换树长老收芊芊当干孙女?”
“你个小滑头,你这是要端了树老鬼的老底儿啊!”吕重楼笑骂。
“嘿嘿,不是您说的么,有些事儿不能做在明面上,小子这是现学现卖!”
老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路,做长辈的点到为止就好。
“你小子,枪练得怎么样了?老韩说你这一路先败张刍狗,后败曹通天观和剑阁两家的天下行走,说说细节,我听听。”
陈玄策驾着车,一五一十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的将两战讲了一遍。
最后嘚瑟的问道:“吕叔,枪之一道,我这也算是登堂入室了吧?”
吕重楼没好气的说了句:“城里你好好歇着,出了城,继续站枪桩!”
“还得站啊?”陈玄策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的枪法已经不错,这枪桩确实有些日子没站过。
“屁话,下盘松散,有枪势枪芒而无枪意,出其不意之下你能打赢,原本看你练盲枪,还以为你小子入了门,没想到你小子是舍本逐末!”吕重楼一点面子没给陈玄策留,接着骂道:“你才学枪几天?能赢人家是出其不意,你信不信再战,输的八成是你?”
陈玄策嘟囔道:“那可不一定。”
他是觉得,夺命十三枪中四枪皆为小成,同辈之人能打得过他的应该不多。
好像知道他怎么想的,吕重楼骂道:“你是不是觉得你那枪法很强?你那枪法确实是上上乘的枪法,然而有法无意,你和人家打一场就力竭你就不知道反思?枪之一道,在气、在御、在快、在势!你倒好,沉到招式里面不可自拔,好好想想,想不明白这一路你就站桩回京都城!”
陈玄策被骂的一个激灵,此番南下,确实是有了三分骄狂。
吕重楼骂他上白鹿太过之时,他只当吕重楼是关心他,现在才回过味儿来,吕重楼骂的是他翘起来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