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程韵理所当然得起晚了,而护卫长早已出发去了京兆衙门。同样晚起的五少等见到她时,纷纷围着她问是怎么一回事。程韵也没有隐瞒此事,说是冲着她去的,只是还不确定买凶之人到底是谁。
林墨想了想,猜道:“娘,是不是你们工部那个白大人呀?你不是说对方之前就想害你吗?”
程韵摇摇头,表示不会是他,对方可是花了五百两请这些人干这事。根据程韵掌握的信息,白家家境贫寒,甚至需要他妻子平常卖绣品补贴家用,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那么多银子。
程笃琢磨了一会儿,又猜道:“姑姑,莫不是职田数据的事情被那些坏人知道了。”程笃和程慎已经二十来岁了,平常程家议论政事也会带着他们,所以对于自家姑姑上任后做了些什么,也是知道的。
程韵自己也有这种猜想,不过眼下不知道下单买凶的人是谁,怎么猜都只是猜测,做不得准。她只能叮嘱几个少年日后行事小心些,今日开始,出行都得带上护卫,免得被自己连累了。
五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抗拒程韵安排护卫紧跟的决定。
另一边,京兆衙门的彭大人一大早就接见了护卫长,等问清案情后立马一脸严肃起来,又听到护卫长亲口说的程韵交代过的话,更是一点马虎都不敢打,直接回道:“请程大人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护卫长见完成了任务,也不多留了,将两个活人和三具尸体交接给了衙门便打算回去新谷村了,只不过回去之前拐道去了一趟程府,将昨夜有人放火烧院子的事情告诉了程老爹。
程老爹听到没人受伤后,这才放下心来,他回书房写了一封信后用蜡封好,交给了护卫长让他带过去亲手交给程韵,跟着护卫长和信一起回去的还有多出来的几个护卫。
护卫长很快回到了新谷村,将程老爹的信亲手交给了程韵,程韵立马拆开来看,里面提到了前阵子发生的针对她的舆论危机,原来在她不在的时候,京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啊!这么一想,说不定买凶杀人的也是同一批人了,看来,自己职田收归管理的规划真的是踩到某些人的痛脚了,才让他们如此气急败坏。
只是,程韵却觉得这事还是有些不和谐的地方,眼下看,职田收归国家管理势在必行,就算把她杀了,似乎也没什么大的益处。若是为了杀她而暴露,反而会让皇帝将目光放到行凶之人身上,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难道真的就为了出一口气吗?
此事发生后,不止程韵摸不着头脑,连之前针对程韵发起舆论攻击的人也摸不着头脑,都在猜,是哪个憨货作出这种傻事。当今皇上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他们背地里搞些小动作,皇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若是买凶杀官,那可是戳皇上的肺管子,真的被发现,什么情分都不用讲了,牢底坐穿或者闸刀伺候。
紫宸殿,皇上一脸怒容,对着汇报的暗卫长问道:“你确定不是那些人?”
跪在地上的暗卫长肯定答复道:“确定,自从上回针对程大人的事发生后,我们加派了人手盯紧了下场的人,最近都没有什么异动。”
皇上听罢,转了转手里的扳指,在脑海里猜想到底会是谁?少顷,他问道:“程大人之前在江南有什么仇人吗?”
暗卫长回道:“没有,都是商场上的小摩擦,没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而且,程大人如今是官了,维护好关系都来不及,不可能会杀人。”
皇上点点头,实在想不通,摆摆手让暗卫长退下去,不过等暗卫长走到门口时补充了一句:“让白五白六在暗处守着程大人,必要时出手。”
暗卫长听罢,尽管内心惊涛骇浪,表面还是波澜不惊得领命下去安排,能够让皇帝出动白虎堂的人守护的可都是重臣呀!
等暗卫长退下后,皇上又对着王承恩说道:“你去一趟京兆衙门,传朕旨意,务必查清此案,对犯人从严处置。”
王承恩立马领命退下,出了紫宸殿门口,脚步飞快,程大人现在可是天启国的大宝贝,杀谁不好,杀程大人,真是青蛙钻蛇洞——自寻死路。
程韵将针对纵火杀人一事,自己所能做的应对都安排下去了,接下来,只能等消息了!此时,她和五少等人正在火宅现场扒拉东西。
得益于程韵之前针对书房的防火设计,小院的书房是在这场火灾下保存的最好的地方。程韵当初是这么考虑的,日后在新谷村试验的数据等重要材料都会暂时在这个书房保存,防火至关重要。所以,当初施工时,书房不仅和其他房屋是分开的,四周还挖了防火道,连书房里的柜子都是有防火涂层的。眼下,程韵的未雨绸缪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的这阵子记录的数据和材料都保存了下来。
五少拿到自己这阵子一笔一划记录的资料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心血呀。昨天他们一想到自己这阵子的劳动成果都付诸一炬了,心焦得都睡不着。这下好了,雨过天晴。也因此,他们对程韵的崇拜又再次蹭蹭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