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这一句,就后悔了。
像是有一股寒冷正爬着电话线过来,她噤若寒蝉。
依稀只能听到一丝轻微的鼻息声音和烟草燃烧声音。
邹易丞坐在椅子上,听筒那边池近的声音传来。
他闭眼间,愁容缠绕在眉心,直接将电话挂断。
心里窝着火但又发不出来。
池近愣在原地,机械的提示声音传来时,她不敢相信邹易丞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及时”到好像就是抓奸,她刚好跟男人在一起。
抓奸。
等池近再回想起这个词时,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颤,哪来的奸情?
不是哪来的感情啊。
她又在肖想了。
司机按照池近指的方位将车停到了她们小区门口。
这一次她指了正确的位置。
池近推开车门,刚走下来时。程晋也跟着下来。
他打量了附近一眼,随后视线又看向对面亮光的小区大门,笑容隐藏在黑暗里。
因为长时间的闷热,花瓣已经开始蔫了起来。
池近小心翼翼地拨开花瓣,仔细检查了两眼。
她心急地想回家快点把花插在花瓶里,丝毫没注意到程晋的眼神。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几乎是话音刚落,她的脚尖已经准备调转方向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拉住。
池近皱着眉头,眼里的下意识厌恶还没来得及涌现时。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程晋松开了手,声音轻颤问道。
那声音里还能听到他呼吸浅浅地笑声。
池近收紧了眸子从手腕移开,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小区大门口的伫立的两个路灯,光不遗余力地照亮了他的整张脸。
男人克制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半点期许。
她胸口微微一滞,气息堵在喉咙处。
在禾城的家门口。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二十六寸的行李箱里装着她在这个家里所有的能打包的回忆。
月光凄冷,凛冬的寒风拂面,毫不费力地穿透了她单薄的外套。
地面还留着刚刚下过的雨后水洼。
明晃晃的月光,将残忍的风都染上色,她四肢百骸被冻得又疼又硬。
程晋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高挺的身子立在道沿,为冰冷的记忆添加了一丝暖意。
明明她的眼泪已经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流尽,但看清他在那里时,内心的窘迫和卑微在一瞬间烧的火红。
本就卑微的暗恋,又被人看到了自己的惨状。
她极尽可能的将头压的更低,将整个人藏在随发之下。
镇定自若的从他旁边绕过,内心祈祷不要发现是自己。
下一瞬间,手腕处传来突然的温度。
“……池近。”身后的少年低声说话,嗓音被温度染的冰凉。
手腕处又被松开,正在被冷风灌脖的她。
蓦地,脖颈处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围上。
程晋将围巾围到她的脖子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固执地将她手里的行李箱夺到自己手里。
禾城的公交,也是在那一夜,池近觉得怎么会如此之快。
外婆家在城市的尽头,将近两个小时的磨人路程,好像时间开了加速器一般,眨眼间就到了。
而他是那个冬天里唯一的光源。
回过神来。
池近看着他的脸,双眸里对男人的装束恍惚不停地在切换。
是真的爱过。
她忍着心里的颤抖,音色仓促。
“有空的时候。”
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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