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生活?”
医生含糊地说:“这个说不定,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几个月。”
林程放下心,他只要陆奕铭没事,多久他都等得起。
打发了医生后,他坐在病床边缘,昏睡后的陆奕铭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如同一根细长的针刺入林程心脏。
他拨开陆奕铭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动作轻柔地将他脸上和嘴角的污迹慢慢擦干净。
徐昊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性子,哪遇到过这种事。此时只默默站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问:“你没事吗?”
林程没有说话。他又蹲下身将地上有水渍、呕吐物,仔细擦拭干净。
“这不需要你做,医院有保洁……”
林程抬头扫过徐昊不解的脸。
徐昊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哑,几乎无法发声。
林程的眼角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悲恸、绝望、冷漠、痛恨……徐昊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里能同时容纳这么多的情绪。
这人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程。
林程走到陆奕铭身边弯腰在他的发顶亲了亲,他温柔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照顾好他。”他拍了拍徐昊肩膀。
“你去哪里?”徐昊追问。
“我一会就回。”说完林程大步走了出去,充耳不闻徐昊在身后呼喊。
丁德泽被堵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林程进来的时候就落了锁。
“你干什么!”看门被锁上了,丁德泽有种不妙的感觉,他防备地站起身。
林程眼底猩红骤然而起,血红色烧红了他的眼框,他全身上下散发的戾气怎么都压不住,低吼着,“你对陆奕铭干什么了!”
暴怒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医院,窗外的阳光都不敢照进这个隐晦的角落。
丁德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他偷偷地解开锁,以备随时拨打报警电话。
林程似笑非笑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从一开始他就看清了丁德泽的意图。
他冷嘲,“丁主任想报警?可以啊!我是不介意将你的言行举止告诉他人,或者你也不在意主任的位置吧。”
丁德泽这种喜欢仗势欺人的人,如今表现得像个怂包。
他背脊绷紧,捏紧了“保命符”手机。
林程怎么知道?
他们科室的正主任还半年退休,他指日可待在爬一层阶梯,现在是他的上升期,千万不能传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对陆奕铭!”林程的眸子如同寒冬,冰冷无温。
丁德泽一哆嗦,连忙辩解着,“不是我!是陆静瑛。是她说自己儿子精神有问题,我只是……只是帮忙,把他送到医院。”
“好一句冠冕堂皇的帮忙!”林程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在丁德泽惊恐的目光中,林程目光凶狠,步步紧逼,“你怎么对陆奕铭的,我也怎么对你。”
他活动了下手腕,“你用你擅长的方式,你也用我擅长的。”
丁德泽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就是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