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老气横秋的语气,便知是田晏到了。
田畴皱了皱眉头,因为自己此次来辽东,可不是来见田晏的,而是来见田峻的。
而且,自己代表的刘虞前来商议要事,而不是代表无终田氏来拜会田晏的。
不过,既然田晏来了,且以“贤侄儿”称呼,自己也是万万不可失礼的。怀着略微有些不悦的心情,田畴从阳台上走回房间,拉开了房门。
让田畴有些愕然的是,门口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两人,左边一人,虽然有些老态龙钟,却相貌依旧十分威猛。而右边一个,年约三旬,长得高大壮硕,气宇轩昂,只要观其气势仪态,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辽东除了田峻,谁还有这番英雄气慨?
见到田峻与田晏同来,田畴心情大好,连忙向田晏和田峻各施一礼道:“晚辈拜见伯父和兄长。”
田晏赶紧上前扶起道:“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田峻也上前回了一礼道:“愚兄公务繁忙,耽搁了一会,请贤弟莫怪。”
“无妨无妨。”田畴赶紧道:“兄长新收夫余之地,自然是事务颇多,能在当天就得见兄长,愚弟已是不胜荣幸。”
三人互相客套了一番,进入房中依次坐定。田峻又吩咐驿中小吏摆上些酒食,三人才围着桌子,开始小酌慢饮。
田晏喝了一口酒,对田畴道:“老夫戎马一生,许多年未回右北平无终了,今日得见贤侄,心中甚是感慨。不知无终的族老们,身体是否安好?是否还记得我这一介武夫。”
田畴不敢怠慢,赶紧回复道:“族老们都尚安康,晏伯父威震西凉,峻兄更是少年成名,我田氏一族,无不以此为荣,又怎么会不记得伯父和峻兄呢?”
“贤侄谬赞了。”田晏道:“些许微功,不是挂齿。我凉州田氏,本是出自右北平无终县,如今历经劫难,人丁稀薄,所余者,不过百余人口。想起右北平田氏之兴盛,吾心甚是向往啊。”
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了,只差没有说并族了。
田畴何等聪明,又岂能听不出田晏的话中之意?
不过,兹事体大,而且也不是田畴所能做主,双方谈话都得留有余地。
于是,田畴点了点头道:“族中长老也都牵记着晏伯父,愚侄此番回去,必向族老们转述晏伯父的话,彼此今后多些走动,有事也可互相照应。”
田峻闻言,心中一动。
此前田峻一直默不做声,其实就是在等,等田畴口中说出“互相照应”这四个字或类似的语言。
如今见田畴果然说出这四个字,便开口说道:“如今天下乱局已成,诸侯纷争,战乱不息,民不聊生。我等份属同族,又人丁不多,欲图在乱世中求存,自是该当互相照应,力图自保。
听说公孙瓒和刘使君不睦,袁绍也对幽州势在必得,因此,右北平必成战乱之地。若我田氏族老不反对的话,愚兄建议无终田氏举族搬来辽东。我凉州田氏愿意回归无终田氏,以无终族老为尊。”
田畴沉思片刻,才点头答道:“兄长之言有理,只是,此事非愚弟所能做主,待愚弟回到无终,当向族老建言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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