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墉一听都不敢相信,这时姜黎也在一旁,就轻轻推了推姜墉,姜墉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扶起木宣说道:“你写书信的事情与我商议过,我也是准许了的,哪里来的罪过呢。只是禹国在身处夷莱之间,虽有意结好越国,但借道一事,却不能够答应啊。”
木宣点了点头接话说:“下臣曾经看过济国演武,以越国两万兵马劳师远征,凶多吉少。我请求前往大江边,劝说越君回师。”
姜墉想要随同木宣一起,姜黎拉住他说:“禹国未及危亡之时,君上不可轻易离开国都,请让我代替君上前往吧。”
于是姜黎和木宣前往大江边,将一卒的兵马分散在便于停船靠岸的地方,监视江面上的动静,约定一旦发现往禹国而来的大船,便向两人报告。
炎蒙领军在前,因此渡江之时也在前列。等到炎蒙下船时,见前军的兵马与木宣所领的兵马正在对峙,便走上前去。
木宣看见炎蒙过来,热泪盈眶,拜倒地上道:“君上,下臣领正使之命,有负正使之责,遗失公主及使团,但请死罪。”
炎蒙也流下泪来,扶起木宣说道:“是寡人害得你们兄弟分离,小雅也是自己要跟随而去的,如何能够怪罪你呢。只是现下寡人领大军北征济国,还需要你向禹君提请能够借道给越国。”
只见木宣再次跪下说道:“下臣恳请君上罢兵回国。”
炎蒙听到,微微一愣,而后对着木宣说:“修和伍襄也向寡人提议过罢兵,但寡人不愿。越国以结好中原的姿态派出使团,却被济国指使东莱截杀,这已经不是个人的恩怨。”
却见木宣叩了个头后说道:“君上,使团出使夷莱之间,真心待越国的,只有禹国一国,如今君上要假禹国之道,将禹国置于何地。何况济国能够号召夷莱中原诸国的兵马,夷莱之间多平原,方便兵车冲阵,君上此行是将越国将士送入虎口啊。”
炎蒙此时冷笑道:“北征之事,寡人决意不改。禹国若是能借道,便借;若是不能,寡人也要开一条道来。”
木宣就叩头不止,边叩头边说:“君上,下臣对越国的忠心,天地可鉴,下臣所言,俱为实情,还请君上三思啊。若君上执意北征,还请允许下臣同随。”
炎蒙看着不停叩头的木宣,因为地上的碎石磕破了额头,流血不止,连地面都被浸染了些,不禁很是悲伤,开口道:“寡人不借禹国的道,可寡人北征的决心不会动摇。木氏如今恐怕只剩下你一人,你愿回归越国,仍为渠木上卿,若是不愿,寡人亦不勉强。”
炎蒙说完带着兵卒沿着大江往西而行,想要沿着禹国的边界前往须国借道北上,就听得木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君上,须国其心险,谈国不可信。越军此行,无道而返啊。”炎蒙用手暗暗拭泪,最终没有回头。
姜黎上前扶起木宣,木宣额头的鲜血由眉间直下脸颊,与泪水混在一处,如同血泪一般,滴落地上,却见木宣泣诉道:“君上此去,凶多吉少。而我,只怕也无回归越国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