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却说:“虽然这是一个好计策,但厉军约战,我们已经答应。这时候再去偷袭,不是讲信义的人能够做的事啊。”
右军军将成国侯夏伯泽也点头说着“是啊,是啊”。
文牧看着召不吝,召不吝不敢和文牧对视,低下了头。
商议已定,召不吝和夏伯泽先走出军帐。
见四下无人,夏伯泽对召不吝说:“你的计策是可行的,可惜梁国侯不接受啊。”召不吝觉得夏伯泽和自己更相投,因此就和他很亲近。
军帐之中,文牧对着将要离开的米端说:“廉博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啊。”米端点了点头,走出军帐,前往后军指挥行军事宜。
诸侯联军转行淮源平原,此时廉博所率的厉军已经驻扎,守备如同平时,看到联军于三里外安营,也没有因此提高守备,联军方面也是如此。
第二天天亮,双方撤去营栅,列阵相对,待时辰渐近,双方擂鼓,指挥前进。
在相距两百步时停住,文牧上了战车,准备亲自驾车,鼓舞士气,左右的人劝他说:“君侯万金之躯,担当着指挥诸侯的重任,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文牧回答说:“这是关乎天下的战斗,若是连我这个带头的都有所退却的话,其他人会更加害怕,我不能顾惜我自己啊。”
于是文牧亲自驾车,左右三人持戈戟护卫,带领中军往前冲杀,左军和右军开始包围运动,后军也快速向前。
廉博很清楚,若是他跟随诸侯一方,就能够保全性命,驱逐了廉恣之后,他一定能够位入卿列,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所保护的,不是廉恣,而是厉王朝。
当他看见文牧亲自驾车的时候,心里暗自感叹一声:若是厉王能够做到这个样子,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诸位,”廉博环视一圈身边的人,“今日我决意死战,是因为我是廉氏的子孙。不愿作战的,都可以向梁军投降,我不怪你们。”
渐渐有啜泣的声音传出,但回答的声音却是坚定的。
“将军,若是随你战死,我等会有遗憾;但若是我等逃了,将会追悔一辈子。”
廉博的眼眶渐渐湿润,他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叛军之首为梁国侯,谁愿与我共同杀敌。”边说边策马前冲。
“某等愿意。”
跟随在廉博身边的二十余骑兵护卫,犹如一柄利剑,直冲向文牧的战车。
驾车的文牧也看到了策马而来的廉博和跟随其后的骑兵小队,他同样没有调转战车的方向。
“君侯……”身边人看见这一幕,开口提醒。
“战车前进的方向就是军士前进的方向。”文牧面色平静,要说不担忧,那是骗人的,一辆战车加上护卫三人面对二十个骑兵,结果真的难以预料,有那么一瞬,文牧真的想要调转战车,但那样的念头一闪而逝,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