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戈戟长度的优势和战车的坚固,在第一轮交锋中,文牧一方击落两个骑兵而毫发无伤,但很快战车就因为冲入廉博的军阵中而减慢速度停了下来,好在中军的后续部队很快赶上,双方混战一团。
文牧弃了战车,在三个护卫的掩护下与厉军步战。左军与右军已经包夹住厉军的两翼。廉博带着骑兵队重新杀回。
“退到车上,”文牧下了命令,“两人持戟防守骑军,剩余一人与我防御步军。”
还未赶到车边,一人已被赶到的骑兵撞飞,被紧随的步兵乱刀砍死。
剩余两人连同文牧上了车。
战车成为孤岛,厉军如同潮水般围拢而来,骑兵已经无法对文牧冲锋。廉博深深地望了一眼被包围着的文牧,文牧恰好也看到他。隐隐间,廉博看到了坚定,文牧看到了黯然。随后廉博带着骑兵离开。
不用防守骑兵对于文牧来说是好事,三人都持剑防守两边,借助战车的高度优势,除去些微的受伤之外,倒是守了下来。
厉军中有人拿出弓箭,对着文牧射来,文牧躲闪不及,一箭正中左肩。
文牧已不能战,而厉军见文牧已伤,进攻更加猛烈,亏得两人死战,身披数箭,仍不退却。厉军惊讶恐惧,互相对视,再没有一人敢上前。
“受伤者衣着华贵,非卿位不可,取下那人首级,王必有大赏。” 领头的卒长面色难看,百余人面对三个伤者竟然不进反退,传出去会是多大的笑话。
听见卒长的话,惊惧的众人都奋勇前冲。护卫的两人本就全靠着一口气硬撑,再挡不住第二波的进攻,都力竭而死。
眼见厉军将要跨上战车,文牧干脆闭上眼睛,心绪平静。
就在这时,厉军的阵脚却乱了,一辆战车直冲进来,拉车的四匹马硬是顶着十几柄刀剑还在向前狂奔,硬生生撞在文牧所乘的战车上才停了下来。
车上的人一下就跳过来,喊着“休伤梁侯”,砍翻上车的两名厉兵。文牧睁眼看时,却是卫国侯米端,同行的护卫也马上将二人围住护卫。
“梁侯之勇,由今日将流传于后世。”米端扶起文牧后说道。
“卫侯也是如此。”文牧一说话就扯到箭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梁侯稍忍。”米端一手抓住箭端,一剑砍下,将断箭扔开,然后将文牧扶起,用剑身轻敲了身前护卫的披甲,护卫会意,侧身让路。
米端扶着文牧走到战车前端,后军已经赶到,与厉军厮杀一处。
“想来巩侯的左军和成侯的右军也已经完成包围,厉军必败无疑了。”文牧颇有感叹,心里却想到了廉博。
米端点头称是。
淮源之战结束,厉军一万人,除去逃跑的小部份和战死者外,其余全部被俘,约莫有两千之多。
军中的医者步缺将文牧左肩的箭头取出,发现已经深入见骨,嘱咐一定要好好休养。
文牧吩咐手下的军士寻找三个护卫的尸首,却只找到两个,最先被厉军所杀的不知所踪。
文牧感念,叫人取来一套盔甲,用自己的冠冕衣服包好,称他们为“三勇士”,用大夫的礼节厚葬。
联军就在淮源安营,而后四军军将齐集中军营帐,商议战俘如何处置。
召不吝说:“我们这一次举兵,还没到厉国就已经大胜一场,这是天意。厉军的俘虏,应当罚作奴隶,分赏诸侯,这样也能够让天下诸侯竞相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