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院里出来,赵若兰沉默了会,只告诉她明日早上便来她院里,便转身离开,那疾步如同逃瘟神般。
沈清浔也是半是忧心半是喜,回到听竹院,将事情告诉了霜儿。
霜儿当听到沈老太太让她跟赵若兰学习管家理财什么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什么?老太太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把你送到菜板上任人切吗?”
沈清浔无奈地笑着:“恐怕那院里的两人也是如你所想。”
“那你为什么不推了?天天跟他们在一起,换我是会疯的。”霜儿有些心疼起她来。
“要不,你便胡乱犯几个错,让他们嫌你,然后……不愿教你了。”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拍着掌笑了起来:“就怎么做。”
沈清浔忍不住敲了她的头一下:“你以为这小把戏他们便看不出来?”她转而又抿嘴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管这些账的。”
雨在深夜里便偷偷潜入这秋风里,直至清晨,还在细细地下着,沈清浔独撑着油伞进入了赵若兰的院里,沈如眉正一边翻着帐册,一边瞟着眼看她:“二妹倒是来得挺早,母亲有事不能来,等会儿各个管事的婆子就要来了,你先坐着。”
不多时,十几个大小婆子走了进来,见着沈清浔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想来,定是提前被告知。
沈如眉眼都没有抬一下:“好了,都说说这几天有什么事要禀告吧。”
“大小姐,西庄的租金送来了,只送了一百二十两。”一个婆子说着将盘中银子送了上去。
“一百二十两?怎么少了这么多?”沈如眉皱着眉:“每季的租金都没变,怎么回事?”
那婆子说道:“他们说要入冬了,要庄子里几处漏雨透风的,要修缮瓦片,还有,过一阵子想再支些银子把田边的路给铺铺,免得冬日里把土给冻实不好松土。”
“这一季不过一百五十两的租金,少了三十两不说,还想从公,些人来治理一下。”
“这事还说什么?买些药撒了便是,还专门找人干什么?”沈如眉瞪着眼:“你是没什么事说了,这样的小事也用得着来啰唆。”
“大小姐,这白蚁的事可不小,虽在这根柱上发现白蚁,可难免其他的上面也有,必须找到其蚁穴,要不然,也就两三年工夫,这房子便会咬空,外面是看不到的。”
“行了行了,你去找吧。”沈如眉看着册子:“钱婆子,我问你,你前几日从账上支的二十两银子说是各院要换水缸,这价钱可有些高了,难不成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这大缸可不是小缸比得的,平日装水的小缸平日里都得二三十个铜钱。”
一身材高瘦的婆子站了出来,拘着身子急忙答道:“可这大缸却是不同,烧制也麻烦,价格自是高出十几倍来,院里买的又多,这二十两银子还是我找熟人给定做的,换其他人买,只有多,不会少。”
……
沈清浔坐在一边听着他们报账,一边心里默记着,这繁琐的事情确实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