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秋燕才跟着几个下人来到白姨娘院中,见着沈清浔,却没有说什么,连眼睛也不敢往她看一眼。
沈清浔便不再靠近,使着霜儿拿了几瓶霜膏递给她,直到他们都出去了,霜儿这才将一个纸条拿给她。
纸上写着一些数字,霜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沈清浔轻笑着将那张纸条放入怀中:“别问,以后便知道了。”
白姨娘这身子也怪,经过针灸,似乎好了些,但最近又有些毛病,周郎中诊了下脉,只说是余毒未尽,需要慢慢调养。
她不是没想过请李御医,可到底是出入不便,只能另想办法,让姨娘能出沈府再说。
听说玉棠春时隔近半年再次来京,沈清浔记着老太太还惦记着去听戏,连忙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沈老太太也是高兴,便要安排出行事宜。
有了上次出行,她再也不敢带着她到处乱跑,到了戏点,直接便来到会宾楼等着,这让沈老太太好一阵埋怨,说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却扫她的兴。
沈清浔随她念叨着,直到戏开锣了,耳根子才算安静了下来,玉棠春的戏一如既往地叫好,再加之以前那位老生的出席,也让戏出色了不少。
因为沈清浔早早地便把帖子送了过去,玉棠春和扮演老生的小张顺卸了妆后便来的他们所在的桌前。
“哎哟,你们可算是回来的,我都等了这么久,只盼着能过过耳瘾呢。”沈老太太乐不可支地看着他们,连忙指使着绿釉拿些赏银出来。
二人接过赏银谢了老太太,便又闲聊了一会,老太太对那小张顺说道:“上次听说你是去帮你兄弟办事去了,可全办完了?”
那小张顺摇了摇头:“白费了大半年工夫,对了,”他忽然眼睛一亮:“刚刚听玉棠春说您是沈家老太太,可是沈家米铺的老祖宗?”
“是呢,正是沈家米铺的老祖宗。”玉棠春帮着腔:“老祖宗,他这兄弟的忙兴许您能帮得上。”
“我?我这黄土都埋到眉毛的人,怎么可能帮得了你们的忙?”沈老太太笑了,她好奇地说道:“我们家一不是当官的,二不是里面有人,能指着我什么。”
“老祖宗,这事还与您沈府有关联呢。”玉棠春见来看戏的人渐渐散去,这才轻轻地说着。
“与我们家有关联?”沈老太太皱了皱眉:“我们家没有什么与你们有关的事啊?”
沈清浔听着心里一动,小张顺兄弟是戏子,能与沈府有关的莫非是……
“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他兄弟便是在年初在您府里演过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戏里有个小生手不稳,将剑刺伤了您府中的一位小姐,自那日后全戏班子都被抓了起来,现在都还在牢里关着呢。”玉棠春说着望向沈老太太。
此时的沈老太太眼神冷了下来,她望向沈清浔,沈清浔也不作声,大体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只是皱着眉,听着他们继续说。
那小张顺当即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老祖宗,求您开开恩,让我兄弟出来吧,他不过就是一戏子,再说也不是他所伤,如今被连坐,家里妻儿没人管,实在是可怜。”
“这事本就与他无关,怎么还会连坐?”沈清浔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反正是听着说还在查证,可这些当官的哪里会查,我去牢里曾看过我兄弟,说总共才提审了两次,便把他们放在一边不管了。”
小张顺说着越发难受,一边掩面哭着一边说道:“我这半年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可依然没用,我母亲哭得眼睛都瞎了,我这才不得不回去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