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二背靠彭城伯府,他又常往屯军所这边来,得知这些底层将士们的消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陈集指了指桌上的那道淮山羊肉,“这个好吃,下回多做些。”
李若嗔了他一眼,“知道了。快些吃吧你。”
二人就此收了话音,等用过饭,丫鬟们收拾了桌上残羹冷炙,绿玉端了茶水上来,陈集接过去,漱了口,往后仰面倒在椅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总算知道从前他们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好是怎么个好法了。之前你没来,我回来连口热乎饭菜都吃不上!在军所里还得被那批刺头气,我这身子骨都快熬不住了!”
李若坐到一边的罗汉床上,拿了粗针线钩着一只兔毛手套,闻言便笑起来,
“你这话要是给青犊听见,他高低得气哭了。”
青犊那小子,鞍前马后替陈集办了多少事儿,他饿着自己都不会让陈集饿着。
陈集噎了噎,从椅子上跳起来,脱了鞋坐到李若身侧,跟只缠人的西施犬一样蹭着李若,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青犊是好,可他没有你心细!他叫人弄的饭菜也没有你弄的好吃!”
李若推了推他的脸,“那是厨娘弄的,不是我,快起开,挡着我钩针了。”
“我看看,你钩的什么?是给阿娘的?”陈集歪着脑袋,凑近了去看李若手上那只兔毛手套。
“是给你的,我瞧你手都皲裂了......”
李若话音未落,后半句直接化成了一阵惊呼,她整个人便被陈集两手穿过腋下,就这么直直举到了半空中,“真是给我的?是为我一个人钩的?!”
陈集仰头瞧着她,一双凤眸里闪着点点星光,他的五官在灯火照映下越发漂亮的不似凡人。
他咧嘴颓自笑得欢快,李若见状,那点儿恼意瞬间都散了,抬手拍拍陈集的脑门儿,笑着道,“是给你一个人的。单给你钩的。”
陈集笑意越发灿烂,李若扭了扭身子,不自在道,“快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孩子,哪儿有这样抱人的......”
话还没说完,她便从半空中垂直落下来,被陈集死死揽在怀里头,他的脑袋搭在她的肩颈一侧,来回蹭着,撒娇一般喊着她的名,“楚楚,楚楚,你待我真好!你是第一个给我钩手套的!”
李若听得眼眶一酸,抬手揉了揉陈集的脑袋,“我和金枝学了不少手艺,往后不仅给你钩手套,还给你打络子,编剑穗,都只给你一人。”
陈集死死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一遍遍喊着她的小命,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当中。
窗外树荫婆娑,屋内气氛正好,李若靠在在陈集怀中,两个人依偎在一处,双手紧紧交握,李若只觉得心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