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若搬到官舍照顾陈集的饮食起居之后,陈集便不肯在军所里多留了,每回都是踩点儿到军所,眼瞧着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拔腿就往外走,只给后头被训得满头大汗的长生军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这疯子,最近改性儿?”
胡十八两手撑在膝上,弯着脊背,身子半抵在后头的木桩上,抬眼看着陈集毫不留恋的背影,额上的汗水顺着眉骨淌下来,流进眼睛里,刺得胡十八紧紧闭了闭眼。
青犊抱着手倚在对面的兵器架子上,见状便嘿嘿两声,嬉皮笑脸地凑过去,稀罕道,
“我说胡十八,你这是对世子因恨生爱了?大家这才相处了几日,你就变得这么舍不得世子了?瞧瞧,世子一走,都给你急哭了!”
演武场里都是些糙汉子,闻言便都大笑起来,几个被训得脱力的长生军仰面躺在地上,一个二个或是捂着肚子或是抬手遮了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胡十八急的满脸通红,跳起来狠狠啐了青犊一口,
“呸!你个龟孙少拿老子当笑料!老子这是合理怀疑!”
他说着,又转过身去,对后头的长生军说道,“那小疯子前几日都恨不得住在军所里,夜里隔小半个时辰就把人叫起来训练,日日天不亮就出操。
一练就是一整日,喝口水都得跑着去跑着来,迟到了还得被罚,绕场三圈儿,这场,绕的还不是演武场,是整个屯军所!这没人性的小疯子突然转性,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留了什么后招等着咱们。”
这两日上,整个长生军没少被陈集来回折腾,这疯子全然不讲道理!
陈集头一回见他们,就叫了二十来个护卫,把不肯听话的人都揍了一顿,还是挨个拉出去单独揍的!
他压根就不讲武德!
二十几个打一个,胡十八活了三十年,只见过他陈集有这个脸!
此言一出,倒是引了不少人点头附和。
“老胡说得对,你们一向不讲规矩,这一回,莫不是又存了什么别的心思?想以退为进?叫我们掉以轻心?”
郭永甫捂着心口,一瘸一拐走到青犊跟前,他身形高大,恍若一座小山似的挡在青犊跟前,怒目圆睁,手上还拎着一把寒光凛凛地砍刀,仿佛只要青犊点头,他就能把这砍刀架在青犊脖子上。
“哎哎,老郭,有话好好说,这君子动口不动手,是世子爷一开始就与你们讲过的规矩,这可不能忘。”青犊抬手摁住郭永甫的刀背,笑眯眯地往下压了压。
边上几个护卫默不作声上前几步,团团把郭永甫围住,腰间的佩剑往外抽出一段,寒光泠泠地映在人脸上。
“你这暗卫头子要做什么?”胡十八骂骂咧咧站到青犊跟前,几个长生军随他一道靠过来,汇聚在郭永甫身后,与护卫们呈分庭抗礼之势。
青犊笑意不变,看着这群长生军,玩笑一般道,
“我不做什么呀,倒是你们,想做什么?”
演武场里一时剑拔弩张,双方谁也不肯让谁。
百辟从外头进来,打眼一瞧这场面,便先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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