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弘晖生死都是在府里,又从未受过他阿玛的重视,死后连最基本的祭拜和供奉都没有,皇后心想,除了她和剪秋,估计没人会记得皇上曾经还有一个大阿哥。
宫里不允许私设牌位祭拜,烧纸更是大罪,皇后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怀念儿子。
弘昶的脑袋嗡嗡作响,讷讷道:“大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后唯一的孩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大哥。
也许是弘昶的到来打断了皇后的倾诉欲,剪秋走了,皇后便和弘昶说起了弘晖,说他的样貌、他的聪慧、他的喜好,哪怕过了许多年,这些陈旧而短暂的记忆依旧在皇后的脑海中熠熠生辉。
弘昶听的很认真,他能看出来额娘对这个大哥的思念,幼年病逝,想来额娘心中一定十分悲痛。
他握住了皇后有些冰冷的手,“额娘,以后大哥的生辰,儿子也要陪额娘一同给大哥庆贺。”
皇后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点头。
弘昶表情认真,做出承诺,“儿子会带着大哥的那一份,加倍孝顺您的。”
“好,额娘知道了。”皇后表情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只是你别累坏了才是。”
弘昶挑眉故作得意逗她,“孝顺额娘的事哪里算忙?您以后等着享福吧。”
皇后终于再次展露笑颜,“那额娘可等着了。”
享不享福的又有什么,能重新当一回母亲,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和弘昶聊了一会儿,皇后渐渐感到了疲累,弘昶叫了绣夏进来,两人服侍着皇后睡下,弘昶才出了景仁宫。
走到景运门,弘昶停下了脚步,只纠结了几息,转身往西边去了。
“启禀皇上,六阿哥来了。”
胤禛头也不抬,仍看着折子,“可是说了所为何事?”
“并未,只是瞧着六阿哥像是刚从景仁宫出来。”
胤禛看了看没批完的折子,放下朱笔,轻叹一口气,“叫他进来。”
弘昶进来后规规矩矩给胤禛行了个礼,胤禛让他坐着说话。
“怎么回事?难不成叫你皇额娘给罚了?”胤禛看他满脸写着‘我有心事,快来问我’的表情有些好笑。
弘昶忙摇了摇头,“额娘对儿臣只有关心疼爱的份,哪里会罚儿臣。”
“那你做这副模样做什么?”
这小子想跟他装相还嫩了点。
弘昶讨好一笑,“果然瞒不住汗阿玛。”
“儿臣就是想问…想问一问封爵的事儿。”
“你还不满十岁就想封爵了?倒真是敢想。”
胤禛并未生气,孩子才这么点大,不至于现在就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相反,他很高兴孩子愿意亲近他,向他诉说心里的疑问。
至少也要过了十岁这个槛儿,胤禛看这几个孩子才会脱下‘孩童’的滤镜,真正将他们当做皇子来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