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尽觞答道,“这伤是被我害的。”
老头了然,“是你下的弓?我说呢,怎么会伤到脚!你们歇歇,我上外头去找点药。”
老头迈出门槛,就上屋外晒着的簸箕上去寻药。
“小子,遇点事就跑,这还是条汉子吗?要是上了战场,你是不是要当逃兵?你知道当逃兵的后果吗?砍脑袋,杖毙,你选一个!”
霍尽觞看了看仇十九的脚,然后又瞅了他一眼。他慢慢的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见霍尽觞迈出了门槛,仇十九也站起了身,他不敢用伤脚走路,便单腿独行,蹦着出了竹屋。
“臭小子,你往哪去?孬种,你就这么走了?欺负你的人,你不打回去?踏马的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敢跑,老子削了你的腿!给老子回来!”
见霍尽觞走的很慢,却绝不回头的倔强背影,仇十九被气疯了。
老头在簸箕上捡着药,一边说道,“哎,年轻人啊就是气性大,等他消了气,自然回来了!”
回来?还有可能吗?
“这小子太倔了,踏马的,比野驴还倔!”
眼看着霍尽觞绕过了一片竹林,身影消失不见,仇十九还在期待他回头。只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山野小子,不服规矩的,在他心里就没有规矩两个字。
仇十九叹了口气,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当年,我也是这样。我立定的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老头从簸箕里捡了一味草药放在唇边嗅了嗅,“人呐,就讲究一个缘分!”
仇十九看着那一片翠绿的竹林,半晌点了点头,“没错,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要是成亲早,儿子跟他一般大。”
竹林里闪出一群人来,仇十九眼力好,认出了那是他的兵。副将高参带着一群兵,抬着一根长毛竹竿,像是捆猪似的将霍尽觞捆着手脚挂在竹竿上。
高参老远见仇十九站在一间竹屋前,他立即跑了过来。
“哎呀将军,您怎么样?脚又流血了呀!快,兄弟们,把将军抬回去!”
“慢着,谁让你们绑他的,踏马的!”
高参连忙喊道,“快快快,把霍兄弟放下来!”
士兵们连忙将霍尽觞放了下来。
“高参,老子回去再修理你。找辆马车,没有马车牛车也行。”
高参吓的流汗,“是是是,将军,我这就去找。”
村里没有马车,也没有牛车,只有驴车。高参给了一锭银子,将驴车买了下来。仇十九躺上了马车,让士兵将霍尽觞也抬了上去。
两人并排躺着,仇十九并不大声训斥他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回去,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以后营里也不会再出现欺负新兵的事了!”
见霍尽觞还是像一只闷头鸡一样闷着不说话,仇十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由他去了。
回到军营,便有军医来给仇十九治伤。包扎好伤口后,仇十九躺在塌上,将那只伤脚翘的高高的,高参一直站在旁边,笑的像个泥塑的假人。
“高参,你去查清楚,昨天晚上跑完那二十圈之后,发生了什么。”
“是,将军,我这就去查。”
“等等,若是敷衍了事......”仇十九瞅了高参一眼。
“卑职不敢,这件事,卑职定查个清楚。”
霍尽觞躺在营帐的床榻上,浑身疼痛,不过心里十分舒坦。这次之后,仇十九定能打消疑虑,彻底接纳他了。
虽然这几天辛苦了一些,不过很值得。
高参到了校练场的时候,高繁正在操练,他把高繁和他那几个兵叫了出来。高繁并没有参与去追捕霍尽觞的事,他想撇除嫌疑。
不过看到霍尽觞和仇十九一起回来了,此刻高参又黑着脸,他立即明白了。
“表哥......。”高繁刚要说话,就挨了高参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