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五块钱根本不够买两张火车票。
二华和老张走了足足两天，从半天才见着一个人，到隔一会儿就能遇到几个人。
最后，周遭变得热闹起来，火车站也就不远了。
老张从人群中挤出来，愁眉苦脸。
“就五块钱，一张票都不够。”
他席地而坐，黢黑的手抹把脸，心里愁闷的很。
二华手里攥着五块钱，也是半点儿主意没有。
“饼也吃完了，我还饿着肚子呢！老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骗我，你压根没介绍成过！”
老张一听也来了火，骂道：“尽胡说八道，没介绍成我怎么去吃王老虎的席？你别再胡诌诌了，你自己是个倒霉蛋还连累我！”
说完，两个人都闭上了嘴，肚里没货，嘴也没力气。。
不远处有个老太太支了个摊，一口铁锅下面用煤球炉烧着，锅盖四周稀拉拉冒着白气，有客人来了就掀开锅盖，热气呼啦一下都冒出来。
“反正也不够买票，不如先吃顿饱饭！”
二华算是自言自语，也算是说给老张听，这会儿老张也饿的眼冒金星，两人一拍即合。
“要吃包面吗？一块钱两碗！”
老太太见他们朝这边过来，老远就招呼。
“老太太卖的什么？”二华问。
“包面，就是馄饨，一块钱两碗。”
“馄饨好！在家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我们一人一碗！”
老太太掀开锅盖，往里面下了二十只馄饨，个个包的结实浑圆，在沸腾的水里窜上窜下。
“你们吃红汤还是白汤？”
老太太笑嘻嘻地问，二华听不懂，一脸茫然。
“白汤白汤。”
老张说完，老太太往碗里放了点酱油。
“什么汤？”
“白汤！就是猪油酱油汤，还有一个是红汤。”老张看看身旁，努嘴道，“喏，这个就是红汤。
二华一看，好家伙，一碗馄饨里全是辣椒油！
等馄饨都浮上来，老太太一个个盛进碗里。
下嘴第一口烫到了嘴皮子，二华呼啦呼啦吹着，把整个馄饨塞进嘴里，用舌头翻两个身，牙齿上下几下便咽了下去。
“好吃，但比不上姆妈包的荠菜馄饨。”
老张头也不抬说：“你们家那穷样好能包顿像样的荠菜馄饨？”
二华白他一眼，不接话茬，嘴里吃着却越来越没味道。
有什么比家里还好呢？
这回他是明白了，什么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一碗馄饨下肚，二华额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这会儿变开始思考回家的路。
“老张，你脸皮子够不够厚？够厚的话我们就跪在这儿给人磕头讨钱，怎么样？”
“亏你想得出，年纪轻轻脸皮嘎样厚，我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这年头谁手里钱多到要给别人？你这是做梦呢？”
老张着实感觉很无语，梁根发这儿子可是一点没传到他的老实劲儿。
他叹口气，说：“这火车站我也来了那么多趟了，今天我们就冲冲看吧，兴许能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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