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没有回答，沉默半晌。
花朝无奈地笑了，自顾自道：“我只想做自己，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愿意为任何人服务。”
他掌心灵力汇聚，是水系术法， 还带着草木族自有的气息。
“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花朝不打算任由祁夜宰割，哪怕殊死一搏，亦要杀出一条血路。
忽然，天边黑箭突至，几乎是瞬息之间。
花朝被扑倒在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小雏菊趴在他的身上，小姑娘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站在一旁的祁夜亦是愕然，他明明已经制止那人了，为何还会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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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菊？”
花朝感受到身上的人趴了半天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蓦然紧张起来。
“嗯？”
小雏菊的声音依旧嗲嗲的，好像刚睡醒一样。
“嗯？小花哥哥......哎呀，砸疼你了吧.....”
“嗯......小雏菊好像爬不起来了.....”
花朝咽了口唾沫，立马警觉，他单手抱着小雏菊，坐起身。
只是一眼，他瞬间觉得喘不过气。
小雏菊的背上插了一支黑箭。
“咦？为什么.....小雏菊没有力气了.....”
她软绵绵地靠在花朝怀里，气若游丝，但是压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地面。
花朝看着怀里不知何时长大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头上依旧别着小雏菊花。
“你.....”
花朝觉得喉咙有些干，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被无限拉长。
终于，随着背上温热的液体越流越多。
小雏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艰难转头，看向上方的花朝，勉强笑了下，露出一排洁白的小奶牙：
“小雏菊好像.....要消失了.....”
花朝忙道：“不会的，小雏菊不会消失的，坚持住，我带你去大夫。”
其实花朝也知道，草木族精灵死后，除非被捏碎魂晶，否则相当于落叶归根，死亡对他们而言只是落入尘土，等下一个十年百年，应机缘而起的再度轮回。
可是，杀死她的是魔气，精灵脆弱，魔气将直接附着于魂晶，化为一缕魔气，相当于彻底死亡。
花朝抱起小雏菊，就要去找大夫。
在一处没有说话的祁夜，掀起眼皮缓缓看向慌乱的花朝。
下一秒，七杀剑应声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再度穿透小雏菊的身体。
小雏菊瞬间消失，化为虚无。
花朝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怀里上秒还有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是零碎的光点，抓不住，摸不着。
他愣了许久，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消散。
半晌，他终于忍无可忍，周身杀气翻涌，眼底逐渐显出猩红。
“我来到这个世界，她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
祁夜抬起眼眸，冷眼看着一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花朝的发间，停留片刻，缓缓开口：
“那我送你去陪她。”
他握紧手中的七杀剑，兀自轻叹：“只是，杀了你，师尊大概会难过吧。”
祁夜举剑，眼神逐渐坚毅：“可是，我必须杀你。”
“阿夜——”背后传来温暖的声音。
在祁夜听来，这声音如同夏日的冰镇西瓜，甘甜悦耳。
长剑止于花朝咽喉前数寸，忽然顿住。
那清甜的声音继续道：
“阿夜不是答应过为师，不再伤人吗？”
“阿夜别怕，为师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只要你不伤人，我会原谅你，陪着你，我们像在灵音峰时一样——”
祁夜长睫轻轻颤动，眸光微闪，喉结滚动，似乎难以置信，他回应那他一直渴求的话语：
“师尊......真的愿意原谅——”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胸口忽然一凉。
祁夜身躯微晃，低头看那从背后而来，透胸而出的剑刃。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惊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