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放心。”唐瑞珏郑重点头。
可是,怎么可能放心呢?
唐憾儿和辛酉离开的时候步子变得很沉,她深知,这女儿怕是从此再不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唐家继承人了,她此生献给了国家。
但,总要有人去努力对不对?
就像当初,自己被亲娘挑中千里迢迢奔赴了勐茶寨,便此生都在为唐家奔忙,再离不得寨子。
各人各命。
想得开便罢了。
..
再一日,唐憾儿携夫侍女儿们齐登门,拜访了尹家。
帖子是一来便递过的,唐映秋一早知道唐憾儿要回来,又紧张又激动甚至有些许愧疚的情绪交替出现,使得她几夜不曾安眠。
相比之下,尹敏正则坦然的多,他前些年便从唐照秋的信里知晓唐憾儿过得还不错,因此觉得自己替这九姑娘择了一条康庄大道,甚至还颇为得意。
话分两头,唐憾儿前几日是为唐瑞珏心烦,直到头夜才有了一些怅惘的情绪,她离家太早,思念之情早就淡漠的几乎不剩什么,却没想到在这夜里忽而做了个梦。
梦里是那棵大槐树,缀了密密层层一穗穗纯白色蝴蝶样的槐花,梦里甚至能闻到那浓郁芬芳的香气,把人裹着,晕晕乎乎,如飘至云端。
那是童年的气息。
是她十四年的幼年时光。
“小晃!”她在睡梦中叫了一声,辛酉迷迷瞪瞪听见,半睁起眼睛看看她,没说话,把人使劲往怀里搂住,再次沉沉睡去。
......
唐憾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辛酉紧紧拥着,差点喘不动气,推了推他,才将口鼻透出一丝空隙来,不由得嗔他:“做什么呢,憋得我难受。都半老之人了,还这么腻歪。”
辛酉被她推醒,却不松手,反而箍得更紧了,笑言:“哪里老了?我还年轻的很,你要不要试试?”
“大清早说什么荤话!”唐憾儿红着脸将他再推一把,坐起身来,“快起吧,别去迟了,显得没礼貌。”
辛酉一边伸着懒腰,无所谓道:“什么礼貌不礼貌,你能回来看他们就是最大的礼貌了,他们这些年何曾想过你?”
唐憾儿不说话了。
实话难听,但难听的恰恰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