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溪午他过得到底怎么样?”
“以奴之浅见,与之前差不些。”
“嗯?依然节衣缩食?”
“正是,吃食不见少,奴私下打听过,大半都是旁人吃了。”
“旁人欺负他?”
“......不不,似乎、是他自己不肯用。”
“饿死拉倒,随他去!”
唐憾儿忿忿然,上次说还说什么想的念的全是自己,现在遮不住了吧?送去的东西都不肯要,怕是满心里都是别人。有能耐一辈子别用,看那黄琼管不管他!
她有些生气,把他的信一丢,摊开笔墨,先给樊云起写信。
芹童走也不是,留着不是,迟疑着问:“少主,那还继续送吧?”
唐憾儿手一挥,墨汁甩了一地:“送送送,就当喂小狗!”
芹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硬是憋着退出门去,他见惯了唐憾儿端庄有礼的模样,还是头回见人这样失态,竟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
书房内重又静下来,唐憾儿却闷住了,要写些什么呢?写她恨彭琦不回来?
她恨彭琦不回,却似乎希望樊云起不要回,就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雁,去展鸿鹄之志。或许他在外面得了那些学识,长了那些本事,不该再困在寨子里。
可他又一再表态,自己心心念念盼着回来,比起在外面奔波,他更想回来教化乡民,与唐憾儿并肩,推动起勐茶寨的百年基业向前发展。
于是,她也开始“碎碎念”了,信末还把辛酉无意中纵火的事跟他说了,牢骚了几句,提及众乡民骂她是巫女的时自己的委屈,不过,“我从不曾迷茫,亦不曾后悔”,她说,“为了勐茶寨的发展,我和你是一样的心。”
“盼云归。”她坦言。
她终究是盼着他回来的,还是不要做自由自在的大雁了。
..
唐憾儿帮着唐照秋和景枫做火灾的善后工作,又得抽时间与韦棣华等人商量成立公司的细节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乡民并不好安抚,一边拿钱一边还要骂人,尤其那些乡野间的茶农散户们,他们没受过多少现代教育,脑子里全是旧时思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唐憾儿,口中嘟囔一些她听不太懂的方言。
唐憾儿只当是传说异闻,杏核儿却很害怕,小声地问她:“小姐,他们好像一直在说天火责罚什么的,还有景家的冯什么,诅咒什么......”
“什么什么呀?”唐憾儿哭笑不得,“你听都听不全,还来问。”
杏核儿眼珠滴溜溜转了转,扭头找阿坤打听去了,阿坤是这寨中人,知道许多趣事,人亦伶俐,杏核儿有事没事就爱找他聊天,这正是个好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