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很轻浮,像个浪荡公子哥。苏如奚不喜欢他,只是在利用他。他也知道,但是并不在意,那个男人,势力不小。”
苏如奚的利用摆在明面上,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男人仍在纵容,这说明男人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压制住苏如奚的野心。
要知道苏如奚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一般人都会感到害怕。
楚暮沉手指敲着桌面,摇头道。“线索太少,要确定人选,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要是狐狸,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我可以等,等他们露出马脚。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呆在楚家,不论你怎么安排我也好,我都不在意。但是我要留在楚家,等着苏如奚来。”
楚暮沉不置可否,他抬眸,望了眼窗外。
“你要留下?那你的朋友呢?那位年轻的僧人应当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是什么,否则他不会轻易把你留下,单独面对我一个人。”
“他的确不知道。”说起无尘,苏憬眉头一松,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欣慰。
“我不过看不下去他被人骗,一时发善心救了他一回。他就千恩万谢的,把我当好人。连楚家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跟着我来闯,胆子比天大。”
“谁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暮沉眨了眨眼,语气里带了些好笑。
“你也不是个孤胆英雄,独自混进楚家。也幸亏是我在,但凡换个时间点,楚家的剑卫恐怕就要捉你下狱,先关个十天八个月。老实告诉你吧,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不少探子闯进楚家,地牢里现在就关满了一批。现在想想,恐怕正是苏如奚和幕后黑手的试探。”
“我不在乎。我就这么一条命,为了报仇,我什么都能牺牲。”
苏憬懒散依靠在椅子上,分明瞧着还是个未加冠的青年,却死气沉沉得,看不见一点生机,连那双清亮的眼里都失去了光。
楚暮沉啧了声,看不惯年轻人一副破败样,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
“上个月刚满十八。怎么了?”苏憬被问懵了,迟了好半晌才回答。
“还没加冠的小子,来日方长,说什么死不死的。”楚暮沉啧了声,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块令牌,丢给苏憬。
“我楚家也有大夫,专门治疗武器刀伤,你学医不容易,这么多年医术浪费可惜。有机会去看看你那手骨。要是能看好,日后继续做个大夫也好。你父亲教你学医,我想应当也是希望你能子承父业,不是让你在这里想什么死不死的。”
苏憬接住令牌,愣在原地。
“你……”
“你父亲同昭华相交莫逆,义结金兰。按理来说,你也算我半个子侄,我自然会庇佑你。而且你和我家思渺一般大,我啊,看不得你们这些少年郎死气沉沉的样子。纵然有天大的事情,还有我们这些长辈来思考,哪轮得到年轻人牺牲性命了?”
楚暮沉仍坐在桌后,挺拔的身影和宽阔的肩膀像一座高山沉岳,伫立在那里,像能挡住所有风雨,只需要望着他,便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信任和安心。
从苏家出事后,苏憬已经许久没接触过别人的好意,他像是被仇恨裹在了泥潭里,看不见出路,将自己活成了报仇机器。
直到今天才有人说他也才不过十八岁。
是啊,那个拖着残破身躯,鲜血淋漓从野兽口中逃出,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惜拼命的少年,也不过还是个孩子……